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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仲花夕薇的小说从良小说阅读

半盒酸奶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5“他的生平喜好,现在住哪里,有什么亲人等等,越详细越好。”我挥挥衣袖:“快去,不要怕花钱,一定要快!”众人一哄而散,我这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嗓子都冒烟了。心里默默道,家主,对不住了,跪是不能白跪的。但塞在腰封的瓷瓶咕咚跌落下来,我摊开掌心,看了看,红痕都快消散了,药膏是没用的。但,谁让家主用阔袖扇我脸呢,我抢他看中的人,扯平!一盏茶的功夫,就将陵山人底细摸了个清楚。原来,家主看中的人,还真有偌大的名头。昔年太子帝师,当今天子启蒙老师,年近花甲之龄,无儿无女,喜古董名画,尤其钟爱兰亭公子画作。“可打听到哪里有兰亭公子的画?”下头的人回禀说:“打听了,现下邺城乃至全国古玩字画店,都在找兰亭公子画作,据说流传在外的,尚有两幅,一...

主角:林仲花夕薇   更新:2024-11-26 20:26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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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林仲花夕薇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林仲花夕薇的小说从良小说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半盒酸奶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5“他的生平喜好,现在住哪里,有什么亲人等等,越详细越好。”我挥挥衣袖:“快去,不要怕花钱,一定要快!”众人一哄而散,我这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嗓子都冒烟了。心里默默道,家主,对不住了,跪是不能白跪的。但塞在腰封的瓷瓶咕咚跌落下来,我摊开掌心,看了看,红痕都快消散了,药膏是没用的。但,谁让家主用阔袖扇我脸呢,我抢他看中的人,扯平!一盏茶的功夫,就将陵山人底细摸了个清楚。原来,家主看中的人,还真有偌大的名头。昔年太子帝师,当今天子启蒙老师,年近花甲之龄,无儿无女,喜古董名画,尤其钟爱兰亭公子画作。“可打听到哪里有兰亭公子的画?”下头的人回禀说:“打听了,现下邺城乃至全国古玩字画店,都在找兰亭公子画作,据说流传在外的,尚有两幅,一...

《林仲花夕薇的小说从良小说阅读》精彩片段

5
“他的生平喜好,现在住哪里,有什么亲人等等,越详细越好。”
我挥挥衣袖:“快去,不要怕花钱,一定要快!”
众人一哄而散,我这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,嗓子都冒烟了。
心里默默道,家主,对不住了,跪是不能白跪的。
但塞在腰封的瓷瓶咕咚跌落下来,我摊开掌心,看了看,红痕都快消散了,药膏是没用的。
但,谁让家主用阔袖扇我脸呢,我抢他看中的人,扯平!
一盏茶的功夫,就将陵山人底细摸了个清楚。
原来,家主看中的人,还真有偌大的名头。
昔年太子帝师,当今天子启蒙老师,年近花甲之龄,无儿无女,喜古董名画,尤其钟爱兰亭公子画作。
“可打听到哪里有兰亭公子的画?”
下头的人回禀说:“打听了,现下邺城乃至全国古玩字画店,都在找兰亭公子画作,据说流传在外的,尚有两幅,一为《芭蕉书屋》,另一幅叫《咫尺天涯》。”
等等,芭蕉?
父亲书房挂的那几篇大长叶子图,叫什么来着。
明日才是回门日,为防夜长梦多,我手书一封,求父亲书房字画几副,请他务必让蓝蓝打包带回来。
至于,其他人,仍去外面打听哪里兰亭公子画作。
两个时辰后,蓝蓝抱回来几卷画册。
打开一看,全部是和芭蕉相关的画作,我俩趴在地上,查看模糊的印鉴。
“蓝蓝,快来看看,是不是这个?”
乳娘凑了过来,“像!我给大娘子挑选嫁妆时,曾在纸笔斋见过它的仿作,就是这个布局图样。”
我急急爬起来,拍打裙身灰尘:“快,库房取了礼盒,咱这就包好出门,拜访陵山人。”
这事宜早不宜晚,哪怕无法确认画作真伪,我也要去碰碰运气,最多被人赶出来罢了。
等我和蓝蓝骑马赶到芭蕉居时,家主林澜正和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湖边钓鱼。
两人言笑晏晏。
我来晚了?
但不管了,我抱着名画窝在老人身边。
林澜撇了我一眼,眸中波光幽幽,嘴角牵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,他也没说话。
父亲说过,文人傲骨,最忌被人要挟。
我只是仰慕陵山人学识,想让他观一观幼弟根骨,简言之就是看弟弟是不是块读书的料,征求一些人生方向的建议。
画,是谢礼。
陵山人捋着胡须:“如此简单,倒是老夫平白沾了不少好处,但老夫不迂腐,不怕告诉你,还真是喜欢这幅芭蕉书屋图,若你那幼弟是可堪造之才,老夫便一旬教授他一日,如此才算心安。”
我自诚心拜谢。
他愿意做幼弟先生,我父亲偶尔请教点事情,一来二去,慢慢会熟悉起来。
“那先生什么时间有空,届时小女花夕薇安排车驾来接先生。”
“花夕薇?”陵山人神色诧异,目光睿智探究,“据老夫所知,你已成婚,是澜小子嫂嫂,对吧!”
我点点头,这老头还真是啰嗦,说我就行,提家主作甚。
“既已成婚,为何自称小女,难道不应该是妇人?”
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,老头子是找茬的,还专戳人痛处。
“哎,要不是这幅名画吊着胃口,老夫还真有点后悔了,窥一叶而知全貌,老夫真是,真是晚节不保啊。”
他骂我全家脑子不好?
父亲说的对,文人果然牙尖嘴利。
“明日吧!”
我行礼离开,路过花府,安排蓝蓝进去给父亲送了口信。
要不是顾忌我已嫁人,他怕是高兴的要抱着我原地转圈。
大门敞开,父亲在院中弯腰折身,满脸荣光,与有荣焉。
6
明月挂枝头,夜虫争鸣。
我和蓝蓝,慢悠悠骑着马在大街上溜达,重生回来,我第一次感觉全身轻快,皮毛舒畅。
夜里睡的正酣时,总感觉床前站着一个人,少年持重老成,夜色下目光深邃深沉。
我翻了个身,咕哝道:“真是见鬼!”
一阵轻风后,我又沉沉睡去。
归宁日,林仲也早早派人收拾妥当,就等我起床后和他一起见父亲。
刚坐上马车,小厮又过来传话:“苏姑娘,不,二娘子身体不好,又起了高热。”
林仲又犹豫不定了。
我轻轻拍着他肩膀:“不放心,就去看看吧,我先走,你一会骑马赶过来。”
“薇儿体贴大度、同情达理,仲定不负你。”
我垂眼,掩下眸中情绪,他还真是想的挺美,左拥右抱,享尽齐人之福。
可前世,他写了和离书,却霸占我的陪嫁,赶我离开仲园,又暗中指使人为难。
父亲被囚禁,我求他归还嫁妆,想要疏通牢狱,让父亲少吃点苦。
可他紧锁大门,令仆从拳打脚踢、肆意羞辱我。
幼弟被人卖进宫中时,我求他出手,他眉眼俱冷,甩开我,说花家走上这条路,都是我的错,若不是我肆意妄为,花家便不会被人指摘,更不会被同侪落井下石倾轧。
他也知道,父亲一生谨慎,其实并没犯什么大错。
可他懂得审时度势。
林仲,趋利忘义,小人耳!
我只犯了一次错,给他下药,抢了他和苏卿卿的姻缘,他便恨我至死。
他和苏卿卿情比金坚,一眼万年,于是,我和他从小的情份便不值一提。
我错了就该死。
林仲,冷血!冷情!
马车刚到花府门口,父亲揉搓着双手,在大门口来回踱步。
我眼眶一热:“父亲,您来接女儿了。”
父亲神色歉然,抱了抱我肩头,“为父再次等候陵山人,你若不急,也与为父一起等待如何?”
于是蓝蓝安排下人搬运礼品。
我和父亲在大门口翘首以盼,陵山人姗姗来迟。
一见面,父亲就做足了恭敬大礼,弯腰折身:“见过帝师。”
我也跟着照葫芦画瓢,陵山人吹胡子,眼角抽搐:“花夕薇!”
“嗯?”
我抬头,傻乎乎的看着这位脾气不太好的老头,脸上依然一副恭谨的样子。
“女子行礼和男子不一样!”
“哦!”
我拍了拍脑门,然后身体肃立,两手相扣,右手其上,微俯身屈膝郑重的行了一个福礼。
“你会啊?”
我微微笑。
父亲说,若不知道如何回话,就保持傻笑即可。
我自然会见礼,小时后学过的,只是家中宠溺,邺城也没几个需要我郑重行礼的,所以才动作生疏,一时忘了而已。
陵山人捋着胡须:“如此,尚好,不是根的问题,只是你的问题!”
被人指着鼻尖,我也笑面相迎。
老头路过我时,揉了揉我脑袋安慰道:“其实也不错,只是以前太过骄纵,若愿意,你幼弟听学时,你也可一旁学习。”
我差点跳起来:“真的?”
父亲一旁再次弯腰谢过。
他没有偏见,没有因为成婚,而将我拒之门外,果然是当世大儒。
7
书房里,父亲交代我领幼弟过来。
花蛮儿拖着两股鼻涕,怀里还抱着他的威武哼哈二将,两只蛐蛐儿,眸光纯然冷静。
父亲抓起书案上的戒尺,手抖半天,后来又放下,有陵山人在,他的任何管教,都显得不入流。
幼弟才六岁,前世,他被卖入宫中施宫刑时,才7岁,在那红墙高瓦的围城里,如何残喘生活。
陵山人问了他几句话,又摸了摸脑门,夸赞了句,“赤子之心,良才美玉,瑕不掩瑜,是个可造之才。”
这,我就放心了。
有帝师弟子名头,假使我仍无力挽救花家,花蛮儿也将不会落个被人割掉命根子的下场。
父亲对陵山人礼遇有加,奉为上宾,甚至忽略了我回家这么久,林仲都还没到。
只有母亲忙前忙后张罗饭菜,一桌是陵山人的,一桌是林仲的。
但直到菜冷饭馊,林仲也没赶过来。
母亲摸着我的脸:“薇儿,你强求的婚姻,他不给我们脸面无妨,可你以后要在仲园生活,日后只会比今日更难。”
我哭着笑:“活着才难,无爱无忧。”
母亲抱着我:“发生了什么事情,告诉娘好不好,才嫁人几日,怎么感觉你心如槁木。”
林仲站在门口:“小婿见过岳母。”
母亲命人再次上菜,林仲坐下,点了两下,便撂下筷子。
因为天色已晚,我和他得回仲园了。
马车上,林仲解释:“自从落水,卿卿身体就虚弱的很,再加上失了娘亲,现在她身边离不开人,故而才晚到,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马车上,我问了林仲一个问题:“如果有人不小心打了母鸡一棍子,那是不是要陪主家很多鸡蛋,又或者不小心摔碎一颗蛋,就要赔给主家若干鸡或者鸡蛋?”
林仲先是迷茫,后来反应过来。
“薇儿,你这脾性可是一点没改,卿卿她好歹是你好友,你怎可将她娘亲比作母鸡,或者蛋。”
说着,他就要伸手揽我,我悄悄挪动屁股,他的指尖只擦了我衣服而过。
林仲没有听懂。
或许,苏卿卿的娘死令我内心有些歉意,可她的死,却不是我所为。
强加之罪,何患无词。
我只错在不该给他下药,但已在重生的那一刻,极尽所能去挽回,去弥补了。
对林仲而言,他一点损失也无。
对苏卿卿而言,我只是间接伤了她的心。
难道因为我无意诛心,她便要诛灭我花家全族。
“新婚那夜,仲没有陪你,是仲的错,今夜,今夜,我陪你如何?”
我笑笑:“大爷方才还说,卿卿身弱,身边离不开人呢?”
他的脖子上,还被苏卿卿特意种了红痕,真当我眼瞎,什么也看不见?或者过往我的痴迷,让他以为,可以拿捏我至此,可以信口糊弄。
什么身娇体弱,别人不知,我和苏卿卿谁不清楚谁,她是会游泳的。
所以,前世,听说她被救,我还从心底嘲笑那个救人的傻子,如今看来,论起拿捏男人的心思,我差她太多。
我抢了林仲又如何,我抢了他的人,苏卿卿拿住了他的心。
真是可笑,情使人面目全非。
我的执念,我来担,我来还。
8
我主动靠过去,给林仲整理衣襟,然后拿帕子给他擦拭了一下脖颈。
“苏卿卿是平妻,不是妾,大爷要给她应有的尊荣,记得叮嘱府中下人嘴巴闭紧点!”
“人在府中本就有了闲言,若成婚时,身上再留下点其他东西,光是外界的唾沫,不用跳河!也能淹死一名女子。”
“身子弱,就少折腾些。”
林仲却顺势抓住我手腕,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,“你吃醋了。”
我一脚踩在他脚背上,“吃个鬼醋。”
这个骄纵样,才符合我之前的人设。
回到仲园,我气哼哼先下了马车,甩下他一个人,爱去哪儿去哪儿。
今日回门,向父亲借了不少好手,如今他们业已随我进入仲园,接下来,我只要好好回想先前错过的细节,必能提前把握先机。
前世,父亲被推上断头台后,接替他的并不是下属任何一人,而是京中任命。
先前,家主林澜提过一嘴,说是京中贵人关注着花、林两家。
为了弥补过错,我一重生回来,就安排苏卿卿做了平妻。
苏父官阶低于父亲,这是不是也从侧面,告诉京城,父亲治下并不是铁桶一块,于花家而言,倒也算好事。
倒是对掌军的林家不友好,可家主为何同意呢?
算了,我这脑袋就算重生,也想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,还多多关注些别的。
现在看来,危机来自京中,死道友不死贫道,前世,林仲和苏卿卿应只是推波助澜。
而我只盯紧林仲,盯紧苏父,盯紧父亲其他下属,只要他们不和京中私下勾连,花家眼前的危机就还可以撑一撑。
京中对花家、林家的联姻心存芥蒂,那局面于我而言,也好解开。
如果无法和离,那我即刻死在林家呢?是不是就可直接破局。
只要确认,父亲同侪属下没有异心,这个方法最粗暴简单。
若能以我一人命,换花家全安,我愿意,本就是重生捡回来的性命,也许老天爷,要我重走一遭,就是让我来赎罪。
所有好手,都被我遣了出去。
我叮嘱蓝蓝,若有来报,立刻叫醒我。
梦中有个人在耳边说:“不要轻举妄动,邺城关系复杂,有京中探子潜伏,小不忍则乱大谋。”
我一身冷汗,从被窝中爬起。
那我遣出去的人,会不会被人反向利用。
“蓝蓝?”
可有人回来?
蓝蓝摇头,“大娘子,他们才出去一个时辰。”
我急急喊:“快,通知他们都回来!”
可我还是迟了,一名护卫死在苏家,被人当成盗贼当场击杀。
盗贼?
确实。
我就是那个贼,偷了别人心上人的贼。
星夜下,仲园树叶纷纷掉落,寒意袭来,我裹紧披风,请蓝蓝辛苦再跑一趟,帮我送一张拜帖,求见陵山人。
我看不透局势,可自有能看明白的。
贵人们喜欢将危机扼杀于摇篮,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。
天亮后,苏卿卿不再假装体弱,她花枝招展、耀武扬威找到我,放下狠话:“贼就是贼,女儿抢人,父亲监视属下,真是一脉相承,你们花家就没有点别的手腕了?”
“你以为,给个平妻之位,就能弥补你过去犯下的过错?”
“你我同居仲园,日后我有的是办法磋磨你!”
“你懂不懂,男人的心,不是死缠烂打就能得到的,你,若不是仗着家世,以为下了药,就能让大爷娶你进门。”
………
苏卿卿喋喋不休,我转身离开。
她的意思我明白,一山不容二虎,两女不能共侍一夫。
9
可她也没多超脱男女情感。
老天给了我家势,也给了我骄纵,给了她略低一点的家门,却给了她别人的一眼万年,她的心上人为了她,可以昧着良心冷眼旁观青梅受苦受难,家破人亡。
林仲不过如此!
苏父对外宣扬是贼子夜闯家门,只是不想现在撕破脸面,求个缓冲,他怕是早就有了取代父亲的心思。
他若衷心不二,应该是逮住人立即捆绑,第一时间扭送到花府,和父亲对峙,问问父亲意思,再商议一下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,比如我!
接下来,他的行动只怕会越来越快,他一定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暴露,可父亲却还被蒙在鼓里。
是我,我的轻举妄动加速花家走向灭亡。
见到陵山人后,我向他讲述了梦中故事,以及今世局面,他捋着胡须道:“若是此女刚回来,先提点自己父亲小心防备一二,局势虽会陷入胶着,但未必不能冲出来。”
“人心从来就难测,这姑娘为何不相信自己父亲呢?”
我苦笑:“因为她从小骄纵,不干正事,是个恋爱脑,每天只盯着男人那张面皮。”
“她担心父亲不相信,怕打草惊蛇,可没想到,最后惊蛇的反而是自己。”
“先生,可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?” 我虚心求教。
陵山人摇摇头:“谋定而后动,急功近利必有隐患。”
“那如果这姑娘自己寻死,一力破万法,能否打消京中贵人猜忌,为花家求得一丝喘息之机。”
陵山人道:“,这样,出头鸟就是另外一家了。”
我立刻跪下:“此间局势,正是花家、苏家、林家之局,花夕薇愿为花家以身赴死,求先生为家父指点迷津,求先生看顾幼弟!”
陵山人当即痛苦的拍着大腿,扬天哭嚎:“老夫就知道要晚节不保,让你这个小女子,以一副名画拉下水。”
“晚辈就是做了鬼,也会为您祈祷,好人长寿绵延,谢过先生!”
“你…你…”
老头指着我鼻子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可能想到我即将赴死,他不忍心再苛责我,于是挥挥衣袖道:“走走走。”
但我出门前,看到他抹了一把眼泪。
也许这就是重生的意义。
回府路上,我便跑了十多家店铺买了易燃物,给了老板高价,要求他们闭上嘴巴,悄悄将东西送进仲园。
又随意找了个借口,将所有的护卫、仆从遣了出去。
然后,坐下来开始写信!
既然一切始于儿女情,那便终于此吧。
林仲哥:
见信如见人,义妹花夕薇与你自幼一同长大,幼年时你说长大后要娶我,夕薇当真了,并将此放在心口。
从此,我的眼里只有你,其他任何人再也无法入眼。
因为心里只有你,所以也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,这样才公平,不是吗?
可后来,你说都是儿时戏言,人都会长大,心会变,你不喜欢我,厌恶我,甚至要娶苏卿卿。
她有什么好,她又有哪一点比我强?
容貌、家世皆不如我,现在我明白了,你喜欢她委婉可人的性子。
可哥,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你,既然你不要我,那我去死。
两家联姻就此终结!
妹,花夕薇绝笔。
写完,我斟酌良久,与我先前的人设还是相配的。
固执、冲动、顽劣,他们一定以为,我是想死要挟林仲吧。
如此甚好。
再写另一封,家信。
父亲大人亲启:
女儿不孝,没有爱便没有己身,女儿争取了,人心思变,女儿何辜,执着是错,固执亦错!
因为婚事牵累父亲,更是错上加错,此身此行即错,那便消散于天地间吧。
生恩、养恩,女儿来世再报!
女儿,花夕薇绝笔。
两封信,装在特制的铁盒中,放在院中,保证不会被大火烧毁。
然后,我一脚踢翻黑油桶,在仲园放了一把大火。
10
因为用了太多火油,火势很大,烟雾弥漫,惊动邺城千家万户,仲园大火刺破了黑夜,驱散天空上的阴云。
选择自焚,只是想将事情闹到人尽皆知,不管是谁,都能看得见,不管是谁,都遮不住。
我不知道除了京城贵人,还有谁在后面算计。
我只想一切回到原点,因我而造成的困局,也由我解开。
既然是政事,那就各自施展手腕吧。
烫,也热,一股焦臭味袭来,头顶上柱子霹雳咔嚓掉落,我眼一闭晕了过去。
……
有个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,指责我:“你就这么爱他,为此甚至放弃性命,你记挂幼时的话,为何只记住了林仲的,你怎么就没听见,我也说了长大后要娶你。”
“你是耳朵聋了,还是眼睛瞎了。”
“好,现在烧成黑炭,谁也认不出来了。”
我心中怒喊:“闭嘴!我的错,我已经认了。”
那个声音不依不挠:“你说人心思变,可我一直在啊,只要你回头,我就一直在这里,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。”
“你想做我嫂嫂,我助你,你想要跟堂哥娶平妻,我也允你,明知这些事对林家不好,令林家被天子忌惮,可我不管不顾,也都做了。”
“我对你无所不依,他连碰都不碰你,可你竟为他寻死,你起来!你给说清楚。”
我一掌拍出:“聒噪!”
“夕薇,你醒了?”
我艰难睁开眼,脸被裹得粽子一般,手上身上缠的全是纱布。
林澜黑着脸,一脸蛮横:“从今天起,你不能再寻死觅活,你的命是我救的,只有我可以收。”
这不重要。
我拉着他,声音粗噶:
“父亲呢?”
“花蛮儿有没有进宫?”
“母亲有没有进教坊司。”
“花家还在不在?”
前世,我被人困在一间破败的屋子中,逃脱不得,后来外面起了大火,我想逃走,可门窗被人从外面封死,我困在其中,活活被烧死。
我做了这么努力,只是不想因为自己年少轻狂,令花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花家每个人,都不应该因为我错误,而走向不归路。
否则,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?
林澜问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苏卿卿嫁给林仲后,京中就来了调令,将她父亲调离了邺城。”
“你父亲依然是城主,花蛮儿,他如今跟着先生读书,已经参加过一次乡试,考试成绩还不错!”
“你母亲为何要去教坊司?”
原来,我成功了。
是林澜救了我。
“不过,你在大火中容貌被毁,陵先生找了神医为你医治,你现在出去说是花家女儿,也没人会相信。”
“不过,你放心,我不会嫌弃你的。”
这是重点吗?
啊?
我很想揪着他耳朵质问,可五指包在一起。
“林澜,我看到你了,我发誓从现在起,眼睛不再盯着一个人……”
林澜一把捂住我的嘴:“算了,你还是盯着我吧!”
(本书已完结)

前世,我使了手段,嫁给闺阁密友意中人。
后来夫君厌我、憎我、恨我。
一纸休书,一桩官司,一把弯刀。
我被赶出门,父亲被送上断头台,幼弟被阉割,母亲及家中女眷充进教坊司。
我抢人挚爱,人送我全家归西。
再睁眼,乳娘牵着我的手,正要踏火盆……
1
众目睽睽之下,我一脚踩进火里,裙摆瞬间着火,我忙着低头跺脚灭火,头上的盖头也掉了下来。
宾客一个个瞠目结舌看着我。
新娘子入门掉进火盆,又被人看到妆容,新婚不吉。
我当即对着高堂上的牌位跪下:“妾蠢笨不堪,仪式未成,自求下堂。”
“姑娘,你疯了。”乳娘慌里慌张拉我起身。
宾客议论纷纷:
“不是她自己求的姻缘?这抽哪门子疯。”
“太不吉利了,未入洞房,就被男宾瞧了个彻底,要是我早羞愧得找条麻绳吊死,多大脸还自求下堂。”
我跪着不敢起身,我以为想要的去争去抢,这是进取。
但我不能因为爱一人,给花家带来厄难,重活一世,哪怕一只脚迈进林府,也得想办法退出去。
林仲脸色铁青,就连平日里泰山压顶、面不改色的家主,这会眉头也抽搐起来。
“花夕薇,如果你不满意这桩婚事,让岳父指出仲的错处,不用在大婚当日,制造这种难堪,令林府上下成为笑柄。”
也对,嫁是我要嫁,成亲当日又想悔婚,不仅打自己脸,也打林府脸。
现在,我所作所为看起来就是无理取闹。
我真是急昏头,竟然想出这种昏招。
婚礼仪式草草结束。
入夜,管家派人传话,林仲醉酒,宿在书斋中。
是了,前世刚成婚时,林仲虽有不满意,但也没让人磋磨我,成婚当夜我们还是住在一起的。
如今,经我这么一闹,他提前厌了我。
说不上,是好,还是不好。
与他为善,也是为提前拿到和离书,我让小厨房准备了醒酒汤,亲自端了过去。
可等我赶到书斋,里面漆黑一片,我推门进去,里头连个人影也没有。
新婚夜,林仲去了哪里呢?连贴身小厮也带走了。
我拎着餐盒,慢吞吞往回走,回想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细节。
就在踏上台阶的那一刻,我突然警醒,前世,林仲是和我睡在一起,可后半夜他就离开了。
后来,我听人说,因为娶了我,苏卿卿跳河了,但最后被人救了回来,只是生了一场大病。
我当时只沉浸在自己新婚窃喜里,也没多问一句,是谁救的。
如果是林仲救了苏卿卿呢?
临睡前,我交代丫鬟道:“盯着书斋,如果大爷回来,不管多晚都要喊我起床。”
乳娘不安道:“大娘子先前才在喜宴上闹事,已然遭了冷待,现在又让贴身丫头紧盯大爷行踪,这要是被人发现,还以为花家算计林家呢?这事传出去,有损清誉。”
我默默点了半截安眠香:“别人不知,乳母难道不知我这桩婚事是怎么来的?”
2
乳母叹息离开。
我提前探知,林仲求娶苏卿卿的心意,嫉妒冲动下,用她贴身物件约了林仲酒楼用餐,只是回复她时间时,晚了很多。
林仲得到信息,喜不自胜,提前让酒楼准备了席面,但却久等苏卿卿不来,一时失意便饮了酒。
可酒中,早就被我买通小厮放了迷药。
后来,我和林仲衣衫不整躺在榻上,苏卿卿赶到酒楼时,看到这一幕,当时气的跺脚离开。
我哭唧唧,说自己不是故意的,林仲在我父亲的威逼下,不得已当场应下婚事。
我能买通酒楼小厮,别人事后自然也能花钱买回事实真相。
这个局,漏洞百出,伤敌更自损。
林仲颜色好,在邺城有着玉面公子美誉,重来一次,他这张脸,依然令我心动,可想想后面悲惨境遇,命都没了,再好看的脸又如何?
他终归是属于苏卿卿。
“大娘子,……”迷迷糊糊中有人使劲摇晃我。
“蓝蓝,什么事?”
丫头凑到我耳边:“方才大爷回到书斋时,浑身湿漉漉的。”
安眠香已燃灭,我立刻清醒。
这样看来,哪怕和我成了婚,林仲的心思也一直放在苏卿卿身上,所以他才会在苏卿卿跳水时,及时赶过去救人。
“可有陌生人进了林府?”
蓝蓝怔了怔:“奴婢一会再去打听打听。”
我按下蠢蠢欲动的丫头:“这事不急,你先回去休息。”
安排小厨房先准备姜梨汤,然后起床洗漱。
我如昨夜一般,拎着食盒往书斋去,路上偶遇管家,正招呼下人收拾一处平日里无人居住的院落。
我低头抿嘴,怪不得,新婚夜后,林仲对我越来越敷衍,原来这会苏卿卿就已经进府了。
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终归是我抢了她的意中人,错在我。
现在,我要做的就是弥补,然后让出林家正头娘子的位置。
希望,林仲、苏卿卿看在我乖乖让位的份上,不再针对花家。
“薇儿醒的这样早,仲正要喊你拜见家主、伯娘、伯爷。”
我乖巧点头:“听人说,大爷昨夜着凉,这是妾让小厨房一早熬制的姜汤,大爷用完咱们一起过去。”
林仲许是因为背着我,带苏卿卿进府,心下不安,闻言很是听话,端起姜汤一饮而尽。
“薇儿,走!”
我点点头,客套礼节,落后他半步。
在林澜园见过伯娘和伯爷,拿了一个大大的红包,还有一只色泽明艳的手镯。
临走时,得到两位长辈提点:“仲儿、薇儿,你二人也算是从小到大的情份,婚前不管心里记挂过谁,既已成婚,以后务必好好过日子,从前事不论好坏,都要揭过。”
我恭敬行礼:“侄媳日后定当与人为善,克己复礼。”
伯娘闻言,面上终于挤出一丝笑容:“如此,当不负花城主悉心教导。”
见家主时,林仲贴身小厮来报:“苏姑娘醒了。”
眼见林仲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般,我笑笑推他走,“是卿卿吧,她与我从小玩到大,你们俩之间的感情,我最是了解,若不是那日出了岔子,嫁给你的也应该是她。”
“你去吧,家主与你是自幼一起长大,我拜见完家主自己走回去。”
3
家主林澜,年20,未婚,成天冷着一张脸,就好似人人都欠他几两金一般。
“昨日婚事闹哪样啊,这桩婚事说起来,也是你自己求来的,还望嫂嫂日后莫要胡闹。”
明明只大我两岁,偏偏要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。
好似只有这样,才显的威严?
想到他叮嘱的话,我猛然抬头。
不只伯娘、伯爷,就是家主怕也心里明镜一般,人人都清楚是我设计了林仲。
枉我还以为自己心思深沉。
那林仲,会不会也清楚?
所以,前世,所有人都是看客,就我一个人在戏台上傻乎乎唱的欢,还是个小配角。
于是,我噗通跪了下来:“求家主允我与林仲和离,如您所说,这桩婚事是我强求来的,夕薇一时妄念拆散一对有情人,此间罪责愿赴庙宇吃斋念佛半年赎罪。”
一双手悠然探来,禁锢我下颌:“说!你到底是谁?”
“花夕薇。”
很疼,家主会武。
也许是见我疼的掉了泪珠,那双手突然又松开。
“据我所知,你从小痴迷仲哥,见不得他旁边出现任何一个女人,如今,刚成婚,你突然转变,令我不得不怀疑,你是不是……”
心里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。
重生前蠢,如今依然愚钝,只顾着要拿和离书,竟忘了以前的人设。
袖子里的手暗暗掐住大腿肉,我哭的泪眼婆娑:“正因为慕着大爷,才对自己苛刻,我成婚当日掉进火盆里,又在众宾客前掉落盖头,大爷明月一般的人物,却被妾拽下尘埃。”
“妾玷污了大爷,自求下堂,请家主允诺!”
“花夕薇!”林澜突然很生气,“你以为婚姻是儿戏?林家哪怕没落,也还有个爵位,花伯父执掌一城,两家一举一动牵动多少双眼睛,就连京中也会关注,婚姻不只情爱,还牵扯诸多利益……算了,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。”
终究是我眼皮子太浅,前世只关注人一张脸皮颜色,重活一世,又只想着抓紧时间跑路。
忽略了联姻本质,也忽略了,如果我是小门小户,即便设计了林仲,也做不了正头娘子。
花家执政,林家执军,如今两家联姻,政军合体,京中贵人,没有忧惧才真是见怪了。
那前世,父亲被送上断头台,花家崩溃瓦解,到底是惹怒京中贵人,还是林家背刺呢?
可惜我重活一世,对此一无所知。
我的重生似乎就是一场笑话。
指甲抠着掌心,花夕薇,你清醒些。
我趴在地上:“妾不通政事,经年肆意妄为,但苏卿卿已入林府,求家主开恩,允她与我一般做大爷平妻。”
此举,希望可以消除隔阂,化解敌意。
至于和离,现下倒不是那么着急,弄清楚利益关系,找到背刺花家的人,才能在危险到来前,及时想出应对办法。
“你倒是大方,爱到卑微隐忍,行,澜成全你。”
林澜脸色铁青转身,阔袖一把甩在我脸上,“过来,研磨!”
我揉着膝盖爬起来,为了花家,我愿做任何事。
写完文书后,林澜扔给我一个瓷瓶,“下次再有事,先动动脑子,别光顾着自残,用它一日三涂,不留疤!”
4
自残?
我易冲动,指甲划伤手心,只是提醒自己多思量、慢出口。
仲园偏院,苏卿卿柔弱靠在林仲怀里,脸色苍白,声音也沙沙的,“你来做什么?”
我展开手中的婚书,“不管你是否相信,有些事情已经发生,我做的错事我不逃避,但卿卿,请你相信我会尽力弥补,终归是我不良,借入你和大爷的感情,这纸婚书,便是我为你们做的第一件事。”
“平妻?你在羞辱我。”
我听的瞠目结舌。
刚才我在家主面前又跪又哭,求平妻就是为消弭误会,没想苏卿卿对林仲的感情,竟然霸道如斯。
林仲瞳色瞬间冷了下去,“花夕薇,你几个意思?”
比起林仲,我更担忧小娘子间的嫉妒发疯,热切而又疯狂。
耳鬓厮磨枕边风,谁知道,他们干柴烈火在一起后,会私下商量怎么对付我,对付花家。
“卿卿,你觉得平妻羞辱人,难道妾更荣耀?”
“方才我就说了,我的错,我认!说是平妻,但未来仲园的正头大娘子,只有你一人,我所做,只是想要一切回到原来。”
苏卿卿眼底慢慢浮现一丝悲凉,“回到过去?花夕薇,回不去了,你以为我跳河,是为了和你争爱?”
林仲当场僵掉,眼里全是不敢相信,整个人沧桑破碎的像一只受伤的野狗。
“我娘是妾,你知道的吧,她在苏家有多艰辛,你也清楚,因为你的争强好胜,因为这场婚事,我娘一条麻绳抹了脖子,你现在还我平妻?要拨乱反正回到原来?”
“好,你说,怎么还!”
面对苏卿卿凄厉的嘶吼,我像被人打了一闷棍,脑子一片空虚,无法动弹,脊骨上冷汗不断,
怎么还?
她将失母的恨转嫁到我身上。
哪怕现在,我得知她对林仲的爱不纯粹,存了攀附心,也无解。
我很想同以前一样,不用思考的狂怼回去,你们都太脆弱,遇事躲避,失去一点希望就想死。
可我不能刺激她。
婚书,终究是晚了。
我为何重生在结婚当日,再早一点就好了。
但下一瞬,我便狠狠的拍了脑门,人心不足蛇吞象,已经重来,现在父亲还活着,幼弟还在家里逗蛐蛐,花家也没倒,一切都来得及。
我努力了这么久,既然无法消解她的仇恨,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总不能找根麻绳吊死自己,眼不见为净?这不是我!
“大爷,族内同意平妻的约书,妾已经拿回来,剩下的事情,您自己看着办!”
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,别人的感情,别人的人生,以后不要掺和。
否则,后患无穷。
回去的路上,我思考了许多。
苏卿卿的娘生前,曾在林府做过管事娘子,后来到了试婚年龄,被主家赏赐给苏家。
而,苏卿卿父亲苏佑,则是帮我家一起打理邺城。
我帮他不受宠的女儿拿到到妻位,于苏家而言,即使不算送炭,也是天大的好事。
但对花家,则未必,我父亲,他太信任苏佑。
问题出在人?
我眼底闪光一丝精光,给林澜研磨时,他书桌上,有一副拜帖,没来得及收起来。
里面内容极尽文人奉承献媚之词,他似乎对陵山人很是推崇。
如果我先抢过来,令此人为父亲效力呢?
那么,父亲对苏佑的信任是否还会一如往昔?
我一路跑回小院,要蓝蓝喊来所有亲信丫头小厮。
“所有人,立刻马上,去街上的文玩、茶馆、私塾一些清雅场所,或者找到学子,打听一个人,名号陵山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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