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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结版小说断案如神,都是我兄弟的功劳徐有功苏子瑜

日月之中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说话间两人已行至南市药铺。进门后,钱诚上前,出示大理寺腰牌。虎着脸对柜台小二说:“大理寺查案,请掌柜的出来配合一下。”小二一见大理寺的,吓一跳。“官爷稍等,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。”少顷,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老者,衣着朴素,颇有点医者的风范。“老朽,见过二位大人?”老者上前便开始行礼。徐有功温和道:“掌柜的,不必多礼。本官是为了孙正和被杀一事前来。”说着上前,扶起老头。“小人惶恐,不知弊店,能为大人做些什么?”“掌柜的,我等想问一下,孙正和家里最近有没有人来这里看病拿药?”徐有功。“孙正和的老娘和他娘子都来过。”老头回答。“一个多月前,孙正和他老娘过来,说自己眼睛不好,耳朵变得很灵敏,晚上睡觉有一点小动静都睡不着。说那两天家里晚上闹老鼠,闹...

主角:徐有功苏子瑜   更新:2024-11-23 13:53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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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有功苏子瑜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完结版小说断案如神,都是我兄弟的功劳徐有功苏子瑜》,由网络作家“日月之中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说话间两人已行至南市药铺。进门后,钱诚上前,出示大理寺腰牌。虎着脸对柜台小二说:“大理寺查案,请掌柜的出来配合一下。”小二一见大理寺的,吓一跳。“官爷稍等,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。”少顷,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老者,衣着朴素,颇有点医者的风范。“老朽,见过二位大人?”老者上前便开始行礼。徐有功温和道:“掌柜的,不必多礼。本官是为了孙正和被杀一事前来。”说着上前,扶起老头。“小人惶恐,不知弊店,能为大人做些什么?”“掌柜的,我等想问一下,孙正和家里最近有没有人来这里看病拿药?”徐有功。“孙正和的老娘和他娘子都来过。”老头回答。“一个多月前,孙正和他老娘过来,说自己眼睛不好,耳朵变得很灵敏,晚上睡觉有一点小动静都睡不着。说那两天家里晚上闹老鼠,闹...

《完结版小说断案如神,都是我兄弟的功劳徐有功苏子瑜》精彩片段


说话间两人已行至南市药铺。

进门后,钱诚上前,出示大理寺腰牌。

虎着脸对柜台小二说:“大理寺查案,请掌柜的出来配合一下。”

小二一见大理寺的,吓一跳。

“官爷稍等,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。”

少顷,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老者,衣着朴素,颇有点医者的风范。

“老朽,见过二位大人?”老者上前便开始行礼。

徐有功温和道:“掌柜的,不必多礼。本官是为了孙正和被杀一事前来。”

说着上前,扶起老头。

“小人惶恐,不知弊店,能为大人做些什么?”

“掌柜的,我等想问一下,孙正和家里最近有没有人来这里看病拿药?”徐有功。

“孙正和的老娘和他娘子都来过。”老头回答。

“一个多月前,孙正和他老娘过来,说自己眼睛不好,耳朵变得很灵敏,晚上睡觉有一点小动静都睡不着。

说那两天家里晚上闹老鼠,闹腾的已经三天没睡好了。想让我给开一副促进睡眠的药。”

钱诚听到这里很纳闷:孙正和的老娘来开的促进睡眠的药。难道是老太太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多年,作恶多端,亲自下药大义灭亲。

这个结论瞬间又被钱诚自己推翻了。

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,自己儿子把自己亲闺女送去做小妾,都没见过她怎么过问。怎么会突然幡然醒悟要杀自己儿子。

钱诚自己还在头脑风暴中,只听见徐有功字旁边问道:

“那刘娘子来是为什么?”

“刘娘子是三日前来过,说家里老鼠太猖狂了,闹腾的自己婆母睡不着,她来买老鼠药的。顺便又给老太太买了几副之前的药。”

老者将柜台的医案记录拿出来,找到了当时的记录。

“大人,这是当时的药方。容小老儿誊抄一份。”

“多谢,掌柜的。”徐有功接过药方道。

徐有功:“那刘娘子当时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?或者你知道些关于刘娘的什么事,能否告知。”

“刘娘子当时除了买药,并没说什么。”

老头边誊抄便闲话说道:“唉,这刘娘子也是可怜人呐。嫁给孙正和之后,经常被打骂。除了来我这儿买过一次给狸奴绝育的药,其他买的都是跌打损伤的药。真是造孽呀。”

“绝育的药?什么时候买的?”徐有功忽然问。

“是两三年前了,那时候刘娘子与孙正和刚成亲。”

两人从药铺告辞出来,看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。

“大人,前面有家羊汤店不错。我请大人吃饭吧。”钱诚道

“怎么好让你请客,我的俸禄可比你多。”

“大人初来大理寺,理应是我请客,算是给大人您接风。”

钱诚受他父亲影响,很会待人接物。

徐有功又怎么好意思让钱诚请客呢。

两人几步路,走到吴记羊汤的门口,一间小店,七八张桌子,桌面整洁,地板干净。

两人进去要了两碗羊汤,又加了两个小菜。

刚坐下来,徐有功抬眼看到门口一人,便笑道:“你也别着急请客了,请客的人来了。”

只见一郎君,刚进门,在门口站定。

面冠如玉,身姿如松,长身玉立,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胡服,脚蹬一双乌皮六缝靴,腰间辍美玉。

好一个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哥儿。

仿佛是对这小店不满意,神色中满是嫌弃,身上充斥着贵公子的肆意。

“元奕贤弟,别来无恙啊。”徐有功起身满面微笑道。

那小郎君听见徐有功说话,转头往这边看过来。脸上嫌弃的表情,瞬间化为惊喜,眼眸里星辰璀璨,几步走到徐有功面前,行礼道:

“兄长!何时到的神都?”

“昨日刚到。”徐有功笑着说。

二人站在一起,一个是肆意风流的世家公子哥,一个是温文尔雅,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少郎君。

端是仪表出众,翩翩少年郎。

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,负责收钱的老板娘,看着二人都看直了眼睛。

“兄长,小弟给您接风洗尘,咱们去归林酒舍。那里新来了个厨子,花折鹅糕和鱼脍一绝。”崔元弈说。

“贤弟莫着急。来给贤弟介绍一下,这位是大理寺的同僚,钱诚。”徐有功介绍。

崔元奕任刑部五品郎中,钱诚是认识的。

“见过崔郎中。”钱诚连忙行礼。

崔元奕看了看钱诚,不认识,但是依旧回礼。

“兄长,咱们换个地方说话,不醉不归。”崔元奕旧话重提。

“就这里吧。我还有案子在身,不方便饮酒。”徐有功笑道。

崔元奕只好坐下,然后又唤老板过来添菜。

“兄长,可是为了南市税吏的案子。”崔元奕看着徐有功猜测道。

“正是。贤弟,来此为何啊?”

“我是来买酒的,兄长你也知道,我家祖父好酒,最近喜欢上这鸿茗酒肆的烈焰。今日路过南市,想着给老爷子带两坛子,谁知道今日卖完了。”

“前两个月,我知晓兄长在蒲州司法参军到任,即将调任到大理寺,甚是欣慰。正准备这几日上门拜访。”崔元奕笑道。

“这可巧了,今日便遇见兄长。以后你我二人都在神都,见面就容易了。”

“贤弟说的是。”

故人相逢,总是让人生出无限欢欣与喜悦。

二人端起酒杯碰了一杯。

两人年少时,相识于长安。

徐有功的祖父徐文远,是国子监博士。崔元奕被自己父亲送到国子监读书,二人因此结识。

后崔元奕顽劣,不喜读书,家里便安排他恩荫。

崔元奕凭借恩荫入仕,起家千牛备身,后任蒲州司户参军。

徐有功比崔元奕年长几岁,虽然也可直接入仕。

但是因为家学渊源,徐有功凭借自身实力,通过科举,是以明经进士入仕,直接调任蒲州司法参军。

徐有功刚到任第一年,是崔元奕在蒲州司户参军的最后一年,所以两人也算是在蒲州共事一年。

当时小小的蒲州,忽然进来两个有背景的公子哥。

徐有功还好,读书人,斯文讲理,为人宽和。

崔元奕就不太行,是从千牛卫的千牛备身,调任到蒲州的。千牛卫是天子近卫,规矩大,架子也大。再加上崔元奕,公子哥的习气甚重,十分难搞。

也亏得是蒲州刺史是荥阳郑氏的世家子,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两个下属。

后崔元奕调任雍州法曹参军两年,因家里关系,中途被调回神都,做了正五品的刑部郎中。

“你家老爷子,近来身体可好?”崔元奕问道。

“说来惭愧,为兄昨天刚到神都,直接去了大理寺报道。今日一早就接了案子,还未来得及归家。”徐有功苦笑道。

“朝廷规矩,理应如此。那兄长先归家修整,过几日休沐,我再上门拜访。”崔元奕道。

“那感情好。”


边说边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刘娘子的表情。

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昨日你亲自服侍你家郎君喝下的,不是醒酒汤,而是导致人昏睡的汤药吧。

你夫君与你吵闹,摔了那碗盏,这是我昨日,在厅堂的椅子边上捡到的。

并且请大理寺的仵作验过的,跟你家郎君胃里的残留汤药一致。

现在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?”

徐有功拿出一枚碗盏的残片,放在旁边的桌子上。

见了那一角破碗残片,刘娘子神色没什么变化,从容的解释道:

“可能……可能是奴家一时着急,把给婆婆的汤药错送给了郎君。再说了,就算是郎君喝了这个汤药,顶多睡一觉,没什么大碍的。”

“是吗?”

徐有功看着刘娘子,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

“刘娘子,我检查了你厨房里的汤锅,并且问过仆婢,昨日你根本没有煮过醒酒汤。

你煮了两份汤药,都是促进睡眠的。关于这一点刘娘子,你有什么要解释的。”徐有功淡淡的道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刘娘子我了半天没说出来什么。

“另外,刘娘子,你房间里卷好的包裹,你怎么解释?你这是要出远门,还是要与人私奔?”徐有持续发问。

“私奔?”飘红惊道“夫人,你……”

“没有,我没有,没有要与人私奔……”刘娘子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,辩解道。

徐有功想了想,试探的说了一句:“没有吗?那张家当铺里的小郎君……”

只这一句,刘娘子神情出现了裂隙,语气着急道:

“跟他没有关系。”

徐有功不动声色,但是心下已了然,张小郎君就是她的弱点。

徐有功盯着刘娘子道:

“有人说,经常看到他在你家附近徘徊,他至今未娶难道不是因为你吗?你可以不说,本官也可以带他进大理寺问问。”

刘娘子听完,先是忽然笑了,然后默默不语又开始流泪。

徐有功眼神淡定的看着刘娘子,却在言语间步步逼近:

“一个本来大好前程的小郎君,断了手臂,耽误了学业。你说如果他再进了大理寺,跟人命案子扯上关系……”

徐有功说到这里了停了下来,看了看刘娘子的反应。

只见那刘娘子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子,仿佛在用力克制什么。

徐有功接着说:“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和张小郎君,合谋杀了孙正和,因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只指向你。

你可以选择现在单独跟我说,或者你和张小郎君一起跟我回大理寺说。”

徐有功说到这里,看着刘娘子克制的神色,却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。

又接着说:“刘娘子你可能不知道,我们大理寺牢狱有十八道刑具,走一趟下来大半条命都没有了。

你也许不想活了,但是就怕那张小郎君熬不下来。”

刘娘子忽然非常激动,声音尖利的说:

“跟他没关系,我都说了跟他没关系。你们大理寺不能平白无故对人用刑。”

徐有功一看刘娘子失控的情绪,便知道她要说了,于是更加不紧不慢道:

“没有证据吗?以上本官说的证据加起来,拿你和张小郎君进大理寺是足够的。

至于进到大理寺,说有说的待遇。不说的,自然是先体验那十八道刑具了。

言尽于此,本官耐心有限,刘娘子尽快做个决断吧。”

钱诚听到这里,惊愕异常,张大了嘴巴。他也看明白了,这刘娘子是隐瞒了什么。

说完,徐有功也不看看刘娘子了,直接对着外面说:

“来人,一炷香的时间为限,若刘娘子不开口,就带她回大理寺。另一组人做好准备,随时去张记当铺抓人。”

“喏。”外面的差役齐声回答。

说完徐有功就不再说话,静静的等着刘娘子的决定。

刘娘子呆呆的坐了良久,叹了一口气,神情悲苦:“大人,你说的对,我不能再连累他了。”

然后看向徐有功说:“我可以现在说。但这事儿真的跟他无关。”

“你说说看,如果真的与张小郎君无关,本官绝不为难他。”徐有功道。

“奴家的阿娘死的早,阿爷在南市上开了家胡饼摊子,以卖胡饼为生,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。

小的时候,阿爷一个人有时候重物拿不动,隔壁邻居家的张大叔和张小郎君会来帮忙。

后来我日渐长大,张小郎君也去了私塾念书。

他经常从学堂回来,路过我家,会在我家的门口放一束野花。

会用手工编织一只蛐蛐,或者一只蚂蚱,放在我的窗前。

会在每年桃花开的时候,带我出去看桃花,踏青。

后来他也会隔着院墙大声的念,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……

在我十四岁的时候,有一天隔壁张大叔,来我家吃饭,跟我阿爷说起了我们的婚事。

我阿爷同意了,说等张小郎君私塾念完,来年秋天,就让他来我家提亲。

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了。

我阿爷还健在,家里胡饼摊子生意兴隆,眼前人是心上人。”

刘娘子说到这里,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,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静好的时光里。

可是,下一秒刘娘子的表情变得狰狞愤恨起来。

“直到有一天,我阿爷去摆摊子,忘记带水壶了,我打了一壶水送过去。在半路上撞上了一个人,那人就是孙正和。

我一直跟他道歉,他却上前言语轻浮调戏我,我吓的赶紧跑了。

一口气跑到我阿爷的摊子上,吓的脸色苍白。我阿爷以为我跑的急了,就让我坐下歇歇,给我倒了杯水。

谁知道那孙正和从后面追上来了,看见我坐在摊子边上,还想追上来戏弄我。

我阿爷就拿起旁边的扁担,把他打跑了。

当时他还是一个小混混,周围摊子上的人都帮助我阿爷,后来他又来了两次,都被打跑了。

我阿爷就让我在家呆着,少去街面上。

张小郎君知道这些事之后,还让人去教训了孙正和,孙正和就不敢再去闹了。

那段时间我就认真的在家里缝缝补补,绣绣嫁衣。

可是不久后,孙正和把她妹妹送给南市的市监做小妾,得了个税收小吏的职务。

自此之后,他三番五次的来我家的摊子上闹事儿。

我阿爷又像从前那样拿着扁担撵他,他却说我阿爷殴打官吏,让他手下那一群人,把我阿爷打了一顿。

周围众人不敢惹他,就这么看着他三天两头来我家摊子上收税。还找人去我家摊子前,把客人都撵走,弄得我家生意做不成。

隔壁的张小郎君听说了,就去私塾找他的朋友。

他朋友是京兆府都尉的外甥,由他的同窗出面,那孙正和才安生下来。”


“那陈主事有没有跟你说过,他要杀孙正和的话。”

“他们起冲突的时候,他生气时说过:不过就是个税收小吏,蝼蚁一般的人,随手就能捏死他。”碧云回答。

“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?”

“就是他们那天起冲突时候说的,很多人都听到了。”

“昨日,孙正和来过添香阁吗?”

“来过,他这几日,日日都来。”

“那他是几时走的?”

“这奴家就不知道了,奴家这里有客人。”

“碧云姑娘,你这里的熏香很是特别呀。”徐有功忽然说。

碧云笑道:“是吗,大人。这是波斯的一种香料,叫耶悉茗。中原不是很常见。”

“那这整个添香阁,只有姑娘自己用这种熏香吗?还是其他人都有用。”

碧云得意的说:“大人,这种熏香十分难得。奴家认识一个波斯商人,所以整个添香楼只有奴家自己在用。”

徐有功:“关于这二人,碧云姑娘还有什么要跟本官说的。”

“其他的……没有了,大人。”碧云摇摇头回答。

“若是碧云姑娘,想起来什么,请托人到大理寺转告我。”

徐有功见问的差不多了,便要起身告辞。

碧云也站起身来,妖妖娆娆的走过来,恋恋不舍的问:“天色这么晚了,大人,不留下来喝一杯吗?”

可能这添香阁的客人,都是些脑满肠肥,相貌平庸之人吧。

这碧云见了徐有功这样,风度翩翩的郎君,竟有些舍不得让他走。

徐有功笑了一下:“碧云姑娘,本官还有要事,就不耽搁姑娘时间了。”

说完转身,拉开大门,出去了。

钱诚站在门口,看见徐有功出来,就走上前去,一脸贱笑:“大人,这么快。”

徐有功瞪了他一眼。

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,快什么快,你全家都快。

两人出了添香阁,钱诚就把在外面打探到的情况跟徐有功说了。

两人得到的情况基本上一致。

看着来明天要去会一会,这个兵部主事,陈良弼大人。

二人相约,明天一早去找陈良弼,便各自打马回家。

徐有功刚到大理寺,门口冲出来一人:“郎君,你可回来了。家主让小的接郎君回府。”

徐有功上前一看,是自己的贴身小厮,徐义。

徐有功有两名小厮,徐仁,徐义。

徐仁通文墨,徐义通武术,是徐老爷子特意给徐有功挑选的贴身小厮。

徐有功昨日去大理寺报到,按理说今日应该归家才对。

可是迟迟不见人归来,徐老爷子就安排徐义前来接应。

徐有功归家后,家里自是一番热闹。

次日一早,徐有功在家吃完早饭,正在净手,准备要出门去大理寺。

徐义匆忙进来,身后跟着钱诚。

“大人不好了,那个兵部主事陈良弼死了,死状跟孙正和一模一样。”钱诚不等走上前,便开始说。

徐有功扔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帕子:“走。”

“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。”

钱诚转身跟着徐有功的脚步,边走边说:“昨日在我们走后,陈良弼又去了添香阁,在宵禁前归家。

然后一个人去了书房,今日早上,被发现死在书房。死状跟孙正和一样,被砍断头颅和四肢,然后摆放诡异。”

“走,直接去现场。”徐有功

陈良弼住在章善坊,与南市看着相去甚远,实则在舆图上与南市比邻,在南市东南角上。

两人到陈家门口时,大理寺的人已经在了。

门口的大理寺差役,见二人前来;“徐大人,王少卿在里面。”

两人进到院子里,只见所有人都围在书房门口。

“见过少卿大人。”两人上前向王沭行礼。

王沭看着二人,一改昨日的温和,上来便责问道:

“昨日死的是南市的税吏,今日死的是兵部主事,两人死法相同。你二人昨日追查一日,就把案子查成这样?”

“回大人,昨日南市税吏孙正和的案子,是他娘子给他下了致人昏睡的药,他昏睡中被人杀死。

凶手使用的是一柄怪异的斧子,好像是胡人用的武器。”

徐有功一边解释,一边从怀里把画有斧子图像的纸张拿出来,递给王沭。

“查了半天,就查出来个斧子?凶手呢?凶手是谁?”王沭追问。

“昨日查出来,孙正和与陈良弼之间有一些龃龉,本想等今日来找陈良弼了解一下情况,谁知陈良弼也死了。”

“是下官无能,请大人恕罪。”徐有功请罪。

王沭声色俱厉的说:“恕罪?这罪责你担得起吗?这是在神都,这样的凶恶之徒,连续杀害官吏,若是惊动圣上,你这个寺丞就别做了。”

钱诚听完了腹诽:这厮明显就是因为,昨日我们在添香阁遇见他逛花楼,而报复我们。

“下官一定竭尽所能,尽快破案。”徐有功诚恳道。

“务必尽快破案,若再出现差池,就哪儿来的,回哪儿去。”

徐有功:这句话真熟悉,昨天不是才让钱诚转达了一遍,今天又亲自来重复一遍。

越想让我走,我还就偏不走了。

王沭教训完徐有功,转头看见了钱诚,上下打量一番后:“你以后就跟着徐寺丞吧,好好学习破案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钱诚躬身行礼。

王沭转身,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就向着大门口走去了。

“恭送大人。”徐有功,钱诚行礼。

待王沭走后,徐有功和钱诚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到了无奈。

但是活儿还得干呀,于是两人分工,钱诚上房顶上去查找线索。

徐有功在下边检查,询问。

检查了陈良弼的尸体,并未发现与昨日不同的地方。

徐有功拿出纸笔,亲自将现场尸体摆放画了出来,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。

“来人,把尸体运回大理寺,尸检。”徐有功对大理寺差役说。

大理寺的人听令上前,把尸体抬走了。

徐有功又询问了一番,发现和昨日一样,也是仆俾首先发现的尸体。

而陈良弼家的娘子带着孩子,这几日回娘家,根本不在家中。

陈良弼的小厮说,自家郎君,平日里性情和顺。不打骂奴婢,也不与人闹事,也没有什么仇家。

若说仇家,也就是和孙正和有点矛盾,可是孙正和已经死了呀。

问了一圈下来,徐有功毫无头绪。

这时钱诚过来了:“大人,都检查了一遍,书房房顶有踩踏痕迹,和孙正和家的一样。”

“房顶?”陈良弼的小厮惊讶道。

“昨日夜里,我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,像是从半空中传来的,莫非是在房顶。”

“笛声?”徐有功和钱诚异口同声,同时转头看向那小厮。

小厮看他们两个的神情,吓了一跳。


“不过好景不长,他安排他的那帮手下,装作马匹失控,直直的撞向我家摊位。

摊子倒了砸到了我阿爷的腿,本来不严重。可是他们又在众目睽睽之下,驱马上前,在我阿爷的腿上狠狠的踩了两下。

我阿爷的腿被踩断,生意也做不成了。

张家小郎君知道后,就帮我们写了起诉状,起诉到京兆府。

京兆府判他故意伤人,他们说愿意用钱财来替代刑法,并且当堂缴纳了罚款。

谁知那天夜里,我家里就遭了贼,那些罚银全部被偷走。

第二日,他还假惺惺的上门,说是去看望我阿爷的伤势。然后拿出了昨天我装银两用的荷包,说是早上在自己家门口捡的。

我和我阿爷都知道,入我家偷走银两的就是他。

我们报了官,可是最后因证据不足,却不了了之。

我阿爷自从腿断了之后,就天天在家唉声叹气的,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。

可是我阿爷放心放不下我,于是叫来了隔壁的张大叔,想让张小郎君能尽快来提亲。这样我早早嫁出去,也能安生度日。

隔壁张小郎君因为要参加考试,一直未归家。

张大叔说,等他从私塾回来就,立马上门提亲。

第二日,我出门一趟,去买米的功夫,回来后,我阿爷就躺在床上,没了呼吸。

仵作来检查,说是粉尘引起的哮喘,上不来气,憋死的。

可是我知道,我阿爷根本就没有哮喘病。

我知道是孙正和害死了我阿爷。

不,是我,是我害死了我阿爷,我那天如果不出去,没有遇到孙正和,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儿,呜呜……”

说到这里刘娘子悲痛的哭了起来。

飘红在旁边听了,也是心下难过,走上前抱了抱刘娘子,然后将她扶起来。

偏厅里,一时间无人作声。

刘娘子哭了一阵子,又喝了口水,缓了缓。

“我阿爷下葬后,我坐在空荡荡的家里,心里也空了。要不是还有张小郎君可惦记,我可能就要随我阿爷一起去了。

我默默的等着,期望张小郎君能救我于水火。

隔壁张大叔进来看我,让我不要胡思乱想。说他去接小郎君了,小郎君明天就回来。

明明只有一天,只要过了这一天,他就能回来。

可是我没有那个命呀。

当天孙正和带着一帮人到我家里,手里拿着借据,说是我阿爷写的。上面写明,若过期不还钱,就拿女儿抵债。

我知道那是假的借据。

可是他们人多势众,我反抗不过,被他们强行绑了过来。被绑进他家门那一刻,我就知道,我这一生完了。

我再也等不到我隔壁的小郎君了。

我再也不能在桃花开的时候,在落英缤纷里听他念书了。

我一针一线绣的嫁衣,再也等不到穿上的那一日了。”

说到这里刘娘子停了下来,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,眼里剩下无尽的悲凉。

抬头看了一眼徐有功,忽然问道:“大人,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?”

徐有功没有回答,刘娘子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。

“我被他绑进来,当天就寻死。反正活着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。

可是我没死成,我被孙正和的母亲救下。

纵然老太太庇护我,孙正和依然威胁我。他说如果我不从了他,敢寻死,他有的是办法让张小郎君,学业不成,身败名裂。

那一夜,我缩在角落里,想着因为我连累至死了我阿爷,我不能再连累张小郎君了。

他那么好的人,值得更好的女子,终是我配不上他了……

第二日晚上,孙正和回来,得意洋洋的告诉我。

张小郎君确实回来了找我了,孙正和早早就设了局。在半路上让人制造意外,伤了小郎君的胳膊。

他那能写字,能画画,能给我采花,能帮我干活的右手,被打断了。

我终于还是连累了他……”

说到这里,刘娘子又开始呜呜的哭起来……

钱诚听到这里,气的咬牙切齿:“他娘的,孙正和这人渣,早知道这些,老子早点剁了他。”

“后来,我就想,我阿爷,张小郎君这样的好人,为什么要被孙正和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欺负呢。

凭什么我阿爷死了,他却能活的好好的。

我要让他生不如死。

我假意屈从与他,暗地里,给他下了绝子药,我要让他断子绝孙。

每次听到他骂我们是不会下蛋的鸡,我面上难过,心里却十分痛快。

哈哈哈……”

刘娘子说到这里,仿佛去了心口的恶气。

“果然,他再也生不出来孩子了。

后来他连续纳了飘红和百灵为妾,就不再磋磨我。

张小郎君,来找我几次,我都狠心拒绝他。

一是,我不想耽误他,想让他彻底放弃我。我已经连累他,断了手臂,断了前程,我不能再连累他了。

二是,我在计划着下一步,怎么杀了孙正和。杀死他,然后我也去死。

这世间已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。毁灭吧,一起去死。”

刘娘子说到这里,满脸的疯狂之色。

“最近这一段,孙正和的母亲,身子大不如前。

眼看着一日不日一日,她拉着我的手说,她感觉自己要死了。并且教我,她走以后,让我怎么与孙正和相处。

鬼才想跟孙正和相处。

前两日,我去药店买了一包耗子药,准备等他娘一去世,我就一包药毒死他。”

徐有功说:“那你为什么提前行动了,并且只是迷晕他,并不是用耗子药。”

刘娘子道:“就当我正筹谋下毒的时候,在街上遇到一个人。他说他可以达成我的心愿,只要我于昨天晚上,把孙正和迷晕就行。

剩下的事他替我做,保证让孙正和凄惨死去。

我问他为什么,他说他和孙正和也有仇,是与我一样的仇恨。

我知道孙正和这些年在外面,净干些欺男霸女,狗仗人势的事儿,多的是仇家想让他死。于是我就同意了。

反正就算他杀不死孙正和,到时候我也可以再用药毒死他。

我害怕孙正和昏迷到半截醒来,误了事儿。所以我昨日将那四包药一起煮了,让他喝下去。

果然……哈哈哈……他是在睡梦中被活活砍死了的,哈哈哈……

我终于大仇得报了。”

刘娘子声嘶力竭的说完最后这段话,笑着哭,哭着笑。

她的人生仿佛得到了解脱。

过了会儿,刘娘子喝了口水,逐渐平静下来。

徐有功才接着问:“你在街上遇到那人长什么样?”

“没看清楚,我只见过他两次,一次是在街上,一次是昨天晚上。都是黑色斗篷的严严实实,蒙着面,头上带着斗笠帽。

说话捂着嘴,但是听着像是个女子。”


“对……对呀,大人。怎……怎么了?”小厮结结巴巴道。

“吹的是什么曲子?”徐有功问。

“挺熟悉的,一时间忘记叫什么了。”

小厮被两人看的一脸紧张,脑子卡壳了。

徐有功一脸严肃道:“去问问其他人,有谁听到笛声了,问问是什么曲子。”

一会儿,小厮带着一个仆婢过来:“大人,她知道是什么曲子。”

“你昨夜什么时候听到的笛声?吹的什么曲子?”徐有功问

“回大人,子时左右听到的,是一曲《折柳》。”那仆婢回答。

钱诚在一旁激动的说:“折柳,真的是折柳。大人,果然让你说中了。”

徐有功心想:两次都是子时,说明凶手可能是杀完人,然后坐在房顶上吹的折柳。

可为什么吹的是折柳呢?

折柳有朋友间折柳送别之意,又有追思怀远之意,杀完人送别死者?追思怀远?

“走,我们去金吾卫。”徐有功转身向外面走去。

钱诚立马跟上。

二人找到了金吾卫,亮明身份,说明想见昨日负责南市巡夜的金吾卫。

少顷,却见到了一面之缘的金吾卫郎将苏子瑜,施施然走过来。

“见过苏郎将,下官大理寺丞,徐有功。因南市和章善坊这两日连续死了两个官吏,死后均被分尸。

现在掌握的凶手的情况是,凶手杀完人之后,约在子时左右,会在死者的房顶上吹奏一曲《折柳》。

所以想来问问,金吾卫这两日巡夜,有没有人见过这个凶手。”

苏子瑜听完,招招手,派人去叫夜间巡防的金吾卫询问。

果然,昨天和前天夜里,巡防金吾卫都听到有人在吹折柳,但是并没有见到人。

“既如此,还请诸位金吾卫同僚,夜间巡防之时多多留意凶手情况。期望你我双方携手,能尽快还神都一片安宁。”

徐有功笑着对苏子瑜客气说道。

苏子瑜表情冷冷的,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:“好说。徐寺丞,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凶手相关的信息。”

“仵作推测出来,凶手大约使用的是这种武器。”徐有功将图纸递给苏子瑜。

苏子瑜只看了一眼兵器图,就立马认出来了:“高昌玄斩斧。”

“高昌玄斩斧?”徐有功搜索了一下记忆,并没有找到答案。

“这是以前高昌国出产的一种斧子,这种斧子是用陨石玄铁所做。斧刃扁宽,十分锋利,斧身较小,但分量极重,砍人剁骨,不用第二斧。”

苏子瑜讲起这件兵器,忽然眉眼生动了起来,再也不是冷冰冰的。

“端是一把神兵利器呀,可惜了,自从高昌灭国之后,就见不到这种兵器了。”苏子瑜一脸惋惜。

“还有其他线索吗?”苏子瑜转头看着徐有功问。

“凶手杀完人之后,画了个圈,将砍断的头颅和四肢,在圈内摆成一个奇怪的造型,旁边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。”

这个问题徐有功看了两天,隐隐感觉像是某种祭祀的仪式。既然这苏郎将一眼看出兵器的来处,说不定知道点什么。

苏子瑜:“能否画出来,我端详一下。”

徐有功赶紧从怀里,将死者死状图拿出来,递给苏子瑜。

苏子瑜端详半天:“这看上去像是在祭祀?不过我也不确定。我家老管家肯定知道。”

“来人,把这两张图纸拓印下来,送去给老管家看看。”苏子瑜转头对自己的亲兵说。

苏子瑜又对徐有功说:“有消息了,会派人去大理寺通知你。”

徐有功连忙感谢:“如此便多谢苏郎将,真是帮了大忙了。”

苏子瑜没有吭声,徐有功抬眼看了苏子瑜一眼 ,发现他皱着眉头在想什么。

徐有功仔细打量了一下苏子瑜,不愧是神都最受小娘子欢迎的人物。

生的唇红齿白,剑眉星目,有一种坚毅而锐利的俊美,看人时目光犹如两道利剑射向对方。

就是周身那股冷气,犹如万年不化的冰雪,冻的人直发抖。

徐有功心想:这苏郎将外表看着冷冰冰的,实际上还挺热心。

过了会儿,苏子瑜总结道:“如果凶手用的这种兵器,大概率他与高昌有关系。”

徐有功疑惑道:“高昌人,为何要来神都,杀两个小官吏呢。”。
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这是你们大理寺的事儿。”苏子瑜又变得冷漠起来。

徐有功:“苏郎将说的是。不过本官总觉得今天夜里恐怕还要出事,还望苏郎将加强巡防。”

苏子瑜干脆而冰冷的回答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
从金吾卫出来,钱诚就问:“大人,接下来咱们去哪儿?”

“回大理寺。”徐有功头也不回的说。

回到大理寺,徐有功一头扎进大理寺的案牍库。案牍库里有吏部备份的朝廷官员任职记录。

徐有功很快找到了陈良弼的。

陈良弼,以前隶属于右武卫,骁骑营。是下辖粮草督官冯博远,手底下的一个小兵。

高昌灭国后,大唐建立了安西都户府,设高昌县。

显庆三年,陈良弼随右武卫驻扎安西都护府,负责高昌县粮草运转。

如果说陈良弼能与高昌相连接的地方,就只有这里。

但是无论徐有功怎么查,都查不到,孙正和与高昌的联系。

孙正和所有的资料都显示,这人一直都呆在神都洛阳,最远的地方也就去过荥阳。

徐有功一时之间陷入困局,不知如何是好。

中午,徐义给徐有功送来了丰盛的午饭,可是徐有功毫无吃饭的心情。

钱诚进来了,看了看饭食,坐下来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。

徐义站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。

钱诚吃饱喝足之后:“大人,陈良弼的验尸结果出来了。”

徐有功抬头看了他一眼,示意他接着说。

“这是验尸结果。”钱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徐有功。

只见那纸上写的是死因:于脖颈处一斧毙命。

分尸所用凶器一栏:图案还是高昌玄斩斧。

伤痕鉴定这一栏写着:头颅和四肢均被一斧砍断,并未重复砍伤的痕迹。体内未发现其他药物成分。

“这凶手这次为什么不灌汤药,而是直接杀死了?

若是同一凶手所为,那到底是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?”徐有功喃喃自语道。

“谁知道呢?”钱诚这次不敢猜了。上次猜着是飘红,结果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
“没事,大胆地猜。破案吗,大胆假设小心求证,是基本原则。”徐有功笑道。

“切勿失误一次,就再也不敢猜测了。”

“那大人,我可说了啊。”

钱诚听了抬起头看着徐有功说:“两次不一样,会不会这次是临时起意的,仓促之下,所以才会选择先将他的头砍了。

毕竟陈良弼的家庭挺和睦的,他娘子应该也不像刘娘子一样,想杀了他。”

“临时起意……仓促之下……”徐有功沉吟这两个词。

半晌忽然眼睛亮了起来,站起身来拍着钱诚的肩膀道:“你看人不怎么准,但是你想事儿有点水准。”

钱诚被莫名其妙的夸奖,变的高兴起来,咧着嘴直笑。

“走去牢狱里,再次提审刘娘子。”徐有功站起身来往外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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