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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阳成武结局免费阅读阴人祭番外

灵异13号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我怀里的真不是小甜,但我认识她。这女孩也是我们村的,跟我一样大,叫王二丫,是村支书王建国唯一的闺女,也是我的小学同桌,严格按照辈分来算我应该喊她表姑,但她一直喊我阳娃哥。小时候,她跟我玩,就被爷爷拿大扫把给赶走了,我那时候小不懂事,还因为她几天都不理我爷爷。后来我俩都到外地上了高中大学,就很少见到她了。说真的,打死我也想不到,她会出现在这里。我家跟王建国家的恩怨不说,我跟她的辈分问题也暂且不论,我就想知道,她大半夜的来小甜屋里干啥?她喜欢我?可是也没有必要这样投怀送抱啊!这张脸让我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下清醒了过来,当然,不是说她丑,二丫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,有着农村姑娘少有的白净,属于可爱那种类型的,反正在我们村她要是算第二,我觉得没人能...

主角:张阳成武   更新:2024-11-17 08:47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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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阳成武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张阳成武结局免费阅读阴人祭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灵异13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怀里的真不是小甜,但我认识她。这女孩也是我们村的,跟我一样大,叫王二丫,是村支书王建国唯一的闺女,也是我的小学同桌,严格按照辈分来算我应该喊她表姑,但她一直喊我阳娃哥。小时候,她跟我玩,就被爷爷拿大扫把给赶走了,我那时候小不懂事,还因为她几天都不理我爷爷。后来我俩都到外地上了高中大学,就很少见到她了。说真的,打死我也想不到,她会出现在这里。我家跟王建国家的恩怨不说,我跟她的辈分问题也暂且不论,我就想知道,她大半夜的来小甜屋里干啥?她喜欢我?可是也没有必要这样投怀送抱啊!这张脸让我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下清醒了过来,当然,不是说她丑,二丫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,有着农村姑娘少有的白净,属于可爱那种类型的,反正在我们村她要是算第二,我觉得没人能...

《张阳成武结局免费阅读阴人祭番外》精彩片段

我怀里的真不是小甜,但我认识她。

这女孩也是我们村的,跟我一样大,叫王二丫,是村支书王建国唯一的闺女,也是我的小学同桌,严格按照辈分来算我应该喊她表姑,但她一直喊我阳娃哥。

小时候,她跟我玩,就被爷爷拿大扫把给赶走了,我那时候小不懂事,还因为她几天都不理我爷爷。

后来我俩都到外地上了高中大学,就很少见到她了。

说真的,打死我也想不到,她会出现在这里。

我家跟王建国家的恩怨不说,我跟她的辈分问题也暂且不论,我就想知道,她大半夜的来小甜屋里干啥?

她喜欢我?

可是也没有必要这样投怀送抱啊!

这张脸让我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下清醒了过来,当然,不是说她丑,二丫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,有着农村姑娘少有的白净,属于可爱那种类型的,反正在我们村她要是算第二,我觉得没人能算第一。

最主要她还是一黄花大闺女,如果我就这么稀里糊涂把她的清白给毁了,她以后还咋在村里头待,将来她还咋嫁人?

可奇怪的是,现在的她根本没啥理智,我都怀疑她会不会是被人给下药了?

她缠着我,还不停地发出那种声音,身上发红。

更加诡异的是,她那双手跟铁钳似的,我想把她手给掰开脱身都办不到,一个女孩子咋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?

我都有点儿绝望了,一来怕做了对不起二丫的事,二来又怕伤害了我女朋友小甜,这可咋办?

过了一阵之后,屋门就被踹开了,一声巨响仿佛是惊醒了二丫,她好像突然想到了啥,眼睛瞪大,浑身一阵哆嗦之后,看了看自己,又看了看我,变得一脸惶恐,她问:“阳娃哥,我……我咋会在这儿?”

她像条逃生的鱼一样从我身上脱开,随手拉了毯子把自己的身体裹起来,蜷缩到床里边,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
说实话,这一幕有点儿像是被捉奸在床。

我真不知道该咋解释了,这算啥?

就好像是黄泥掉到裤裆里,它不是屎也是屎了。

小甜看见这一幕已经快要崩溃了,她那眼泪是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,没说出一句话,扭头就跑到我那屋,闩上门,也哭了起来。

虽然没有真的到那一步,但是我和王二丫的事是真的发生了,这个事实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。

爷爷又把门给关上,我俩穿好衣服出去,二丫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,走路摇摇晃晃的,爷爷跟她说话,她也不理。

看到二丫的样子,我心里挺难受的,屋里头小甜还在哭,我更不知道该咋办,事情咋会搞成这样呢?

“二丫啊,你看这事弄的,这大半夜的,你……你咋会在那屋待着呢?”

这是爷爷和老烟杆计划之外的事情,谁能想到二丫会出现在这儿,再说了,大门还闩着呢,没一点儿动静,她是咋进来的?

爷爷抽了口烟,长长的叹了口气,看了我一眼,对二丫说:“二丫,你放心,既然阳娃干了这种混球的事,就该对你负责,这样,天明了我就去找你爸商量这事,把你跟阳娃的亲事儿给定了,你看中不中?”

这话说出来,屋里头的小甜哭的更厉害了,我有话,可面对着二丫也说不出来。

二丫却摇了摇头,有些失魂落魄地说:“这……也不怪阳娃哥……”她才说到这,整个院里就是一阵阵的阴风缠绕,又是那种清冷,外边的椿树叶子哗哗啦啦作响,突然,门外头传来老烟杆的声音。

“老张,院里咋了,你开门,我进去看看!”

爷爷给我使了个眼色,我过去把门给开了,老烟杆进来的时候,打量了我一眼,那张脸笑眯眯的,他还问了我一句:“这大半夜的,你咋热成这样?”

我没回答,也没心思想别的事儿。

老烟杆往院里扫了一眼,好像有些意外地说:“哟,这不是王建国家那闺女吗,她咋会在这儿呢?”

爷爷正想说啥,那老烟杆倒是先开了口,她看着王二丫,问道:“二丫,你这是咋了,你站起来,走两步我看看!”

这话说的我和爷爷都有些不太理解,啥意思,让二丫走两步?

老烟杆并没有理会我俩的不解,他只是打手势,让王二丫站起来走路。

二丫还真听他话,站起来,就绕着院子走了一圈。

走完,老烟杆满意的点了点头,盯着她说:“王二丫,有些事你必须弄明白,人活着就是活着,死了就是死了,活着要脚踏实地,才能接地气,才算是人,你的脚离地二寸,你好好想想,你到底是个啥?”

我瞅了一眼,发现二丫还真是脚不沾地,心里头咯噔一声,他这话叫我想到了那晚上被鬼垫脚的事,脚离地二寸走路,就是死人了。

这话一问出来,王二丫好像突然明白了啥,她捂着脸哭了起来,眼泪从她指头缝里流出来是血红色的,那模样恐怖极了,还不到半分钟,她开始七窍流血,一头栽倒在地上,就没了动静。

再回头看,门口站着的哪儿还是老烟杆,分明就是那天催命的老头。

老头也在盯着我,还是一脸笑眯眯的,可他的笑一点儿都没有老人的那种慈祥,反倒是阴森恐怖的很。

同时,我也看清楚了他脚上的那双鞋,白纸面,黄麻底,登云鞋,他果然不是活人。

不管他是啥,我真的是烦透了这个老头,最近几天一直纠缠着我不放,现在又害死了二丫,我冲着他就吼道:“有啥事你就冲着我来啊,二丫她又没招惹你,你为啥害她?”

“她本来就是死人,我只不过让她看清楚自己而已,害她的人不是我!

还有你的事,今儿个我算过了,犯煞,诸事不宜,就先不带你回去了,不过你放心,我还会来的。

在我回来之前,你也得好好想想,你自己到底是个啥?”

他说完扭头就出了门。

“你大爷的,别走!”

我骂了一声,立刻追了出去。

爷爷在后边想要喊住我,我也没理他。

可是,追出去之后,外边早已经没了那老头的踪影。

没追上催命的老头,倒是见着了老烟杆,他在院墙外的大椿树下,俩大树叶子蒙着眼,围着椿树转圈,就跟驴推磨一样。

这肯定不是那老头变的,因为,他的情况一看就是叫人做了手脚,也怪不得蹲点儿的老烟杆一直没出现,原来是被困在这儿了。

我过去,正要喊醒老烟杆,不知道啥时候爷爷拄着拐杖追了过来,他连忙制止了我,爷爷说:“你杨爷爷这是中了邪了,不过,下手的人没有要害他的意思,过会儿应该就没事了,你要是真这么喊醒了他,会变成傻子的。”

最近出了不少事,老烟杆是我们的主心骨,他可不能傻了,幸亏爷爷来的及时。

我跟爷爷在那儿等了有四五分钟,老烟杆总算是停了下来,他一屁股蹲在地上,背靠着椿树迷茫了一阵子,扯掉蒙着眼的大杨树叶,才问:“我咋在这儿呢?”

“你被迷了,搁这儿推磨呢,好点没?”

爷爷问。

“推啥磨?

推磨可是畜生干的事,我咋……遭了,我怕是着了别人的道道了,看看,我这脸没事吧?”

老烟杆指着他那张老脸问。

我跟爷爷都仔细看了,没啥不一样的,老烟杆继续说:“脸没变,是不到时候,看来那老头不让我管你们家的事啊!”

爷爷一听慌了,连忙说:“不……杨先生,您可不能不管啊!”

老烟杆则摆了摆手,叹了口气说:“老张,真不是我不想管,是我管……”话还没有说完,就看到不远处有着十几道的手电光线,那些人一边走,一边喊“二丫”的名,里头有王建国的声音。

我们赶紧进了院里,关了大门,老烟杆看到二丫的时候倒没有那么惊讶,爷爷正想解释,老烟杆却摆了摆手,说:“你不用说啥了,我知道,刚才那会儿蹲点,我看见二丫进了你家院里。

我见她脚不沾地的,想着她给垫了脚,想过去帮她,结果就撞上那老头了……是不是那死老头害了她?”

我问,现在就那老头的嫌疑最大。

可老烟杆却摇了摇头,他说:“应该不是的,没啥由头他是不能害人的,我虽然还没有查出来老头具体啥身份,但有一点儿能肯定,他是那边的人!”

最后一句,老烟杆把声音压的很低。

“哪边?”

我疑惑。

“阴间。”

老烟杆这次毫不忌讳的说出了这个词,但我是不太信的,真有阴间?

老烟杆也不管我信不信,他抽了口烟袋,继续说:“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,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王建国吧,这个人跟你家有亲戚,好好说,兴许……”才说到这里,就听到王建国在外边大喊:“姓张的,开门!”


听老烟杆说,他一大早就出村了,没想到会正好被我给撞上,这可真有点儿冤家路窄的意思。

我瞅了一眼,看见他手上提着两大兜子东西,也看不出来是啥。

本来觉得,他会说一些狠话,或者周围突然出来几个他的狗腿子,直接把我给摁住,但是并没有,他只是看了我一眼,冲我笑了一下,然后回他家院里了。

至始至终他没说一句话,这让我感觉很反常。

回去的一路上,我都在想刚才的事,奶奶给二丫喂饭的事,还有王建国的那种反应,实在是太诡异了。

我本来想着回去到老烟杆家里,跟他商量商量,但是,走到他家门口,就停了下来。

我又想着,二丫的事,没准是我看错了,确实我也没看太清。

整个下午都跟死一般沉寂,到了晚上,我也是躺在床上,根本睡不着。

刚睡下的时候,院里有动静,我扒着窗户瞅了一眼,是奶奶回来了。

我听到她跟我爷爷说了些,俩人好像还争吵了一阵子,最后,奶奶自己回了屋。

而我,躺在床上一直在等,我在等那个催命老头的出现。

差不多过了半夜的时候,我睡的迷迷糊糊地听见外边有乌鸦的叫声,夜里那乌鸦的叫声听起来很凄凉,听得我浑身不舒服的。

会不会是那老头来了?

我坐起来,过了一会儿,爷爷那屋就有了动静,他冲着那外边椿树上的乌鸦吆喝着,吆喝了一阵子,那乌鸦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。

爷爷回去了,我扒着窗户往外边看了看,好像也没发生啥,那老头根本没来。

在爷爷回屋之后,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,大门外头竟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,我一愣,心说这咋回事,难不成半夜里谁家办事?

而且,那声音跟平日里听见的不一样,平日里敲锣打鼓是为了喜庆,可这声音听着死气沉沉的,听着非常不舒服。

然后,我再扒着窗户往外看,就发现我家大门开了,外边站着许多人,他们身上都穿着寿衣,动作僵硬,一个个都还戴着那种戏曲的脸谱面具,很狰狞,也看不清楚它们的脸。

最为诡异的是,它们抬着一顶轿子,那轿子是黑色的。

在我们家门口停下来之后,那种敲锣打鼓的声音没有停下来,紧接着,我就看到我爷爷那屋的门就开了。

爷爷朝着大门口走去,跟梦游一样,闭着眼,神色呆滞。

看到这种情况,我哪还能淡定,再这么下去爷爷就没命了。

我冲着外边喊了几声,爷爷没一点儿回应,准备开门去拦着他,可是,我发现我屋这门关的很紧,窗户也一样,哪都打不开。

我瞅了一下,屋里头有火钳子,想着把屋门给别开,结果,我后边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,听起来很阴森。

“阳……别……出去……”我回头一看,竟然是我妈,我说呢,咋这屋子里冷飕飕的,她啥时候来我屋了?

爷爷现在危险,我也顾不得那么多,更顾不得害怕,拿火钳子去别门缝,里外都没闩着,可就是打不开,我知道,肯定是她的原因。

“你放我出去吧,我求你了,我要救我爷爷!”

我跟她说。

“你爷……让我……来,你救……不……了……他……他们……会害你……”她说话很费劲,那喉咙咕咕噜噜半天才说出几个字。

“救不了也得救,他可是我爷爷,我不能看着他去白白送死!”

我冲着她吼着,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。

而这个时候,奶奶那屋门也开了,她往外边瞅了瞅,冲着外边喊道:“谁啊,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?”

她说着往外边走,从爷爷的旁边经过,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。

然后,她走到大门口,嘀咕了一声:“谁咋把大门给开了?”

她朝着外边瞅了一阵子,搓了搓膀子,那些身穿寿衣,带着脸谱面具的人就在她大门外头,那顶黑轿子也在,可她好像就是看不见,嘴里边骂了句,就把大门给关上了。

大门一关,爷爷倒是停了下来,站在那儿不动了。

奶奶拐回来的时候,照样还是从爷爷的身边经过,可还是跟没看见一样。

不过,那边奶奶刚到她屋门口,都已经闩上的大门竟吱呀一声又开了。

大门一开,爷爷就开始继续往门外走,还是那种僵硬的步子,我心说,奶奶咋会看不见爷爷呢?

奶奶瞅大门又开了,估计也觉得不太对劲,脸色都变了。

我在屋里出不去,心里头焦急的很,我就跟我妈说,我求她,可是,无论我咋说,她都是摇头。

出不去,就只能冲着外边喊,但是,我冲着我奶奶喊了好几声,她就跟没听见似的,一直盯着大门口。

我瞅了瞅床边站着的妈,她还是冲我僵硬地摇头。

奶奶操了个大扫把,朝着大门口走去,到大门口往外边看了看,冲着外边骂道:“哪家的鳖孙搞鬼?”

而后边的爷爷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。

爷爷从大门出去,肯定是要上那顶黑色轿子的,他要是就这么上去了,恐怕就真回不来了。

我一想,小甜在我隔壁,喊不应奶奶,我就过去敲墙,一边敲,一边喊。

过了没多大一会儿,小甜就到了我屋的门口,她敲了敲门,我回应了,可是她也听不见。

小甜到了窗户那边,我也立马过去了,就站在窗户那儿,我里她外,那么近的距离,几乎是面对面站着,她都听不见我,也看不见我。

她注意到奶奶站大门口吆喝啥,又喊了我两声,就过去了,她同样从我爷爷那边过去,但在爷爷那边停了一下,她好像是有所察觉。

我希望她能看到爷爷,能拦下我爷爷,可是,下一秒,她就去了大门口,好像也没发现。

她问我奶奶咋了,奶奶跟她说没啥事,就是不知道谁大半夜不睡觉在那儿瞎胡闹,估摸着过会儿就没事了。

奶奶说着又把大门给关上了,里边还死死地闩上,还弄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杠子把大门给别的死紧死紧的。

这次,大门倒是没有再开。

原以为,大门不开爷爷就出不去了,可是我想错了,门并没有挡住我爷爷,他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,直接从门里边走了出去。

我这才清楚,那根本不是爷爷本身,而是爷爷的魂。

也怪不得,我奶奶和小甜都看不见他。

而在这个时候,我屋里刚才的那种清冷突然也消失了,回头一看,妈已经不见了。

我连忙开了我屋的屋门,很容易,一拉就开。

二话没说,我疯了一样的跑到大门口,开了门,朝外边看去。

刚才那些身穿寿衣,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已经没了影,黑轿子也没了,外边漆黑一片,只有月色照得树影斑驳。

奶奶和小甜似乎都不太理解我的做法,她俩都问我咋了。

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回答,扭头看,爷爷那屋的门根本就没开,我朝爷爷那屋走去,奶奶和小甜跟在后边。

其实,答案我已经知道了,可是我眼睁睁看着,竟然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,我强忍着自己的眼泪,开了爷爷的屋门。

屋里的灯打开,爷爷安静的躺在床上,没有一点儿动静。

我根本不敢过去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
妈刚才的话我也听出来了,那些人想要的是我的命,爷爷为了护着我,把妈喊了回来,他自己去上了那顶黑色的花轿。

奶奶看着我的样子,估计也猜到了一些,她走到我爷爷的床边,喊了一声:“死老头子,还睡个啥呢,赶紧醒醒!”

爷爷自然是不会回答的。

一般爷爷都睡得浅,奶奶也是知道的,这么喊他要是能醒过来早就醒过来了。

没有回应,奶奶一下子慌了。

“老头子,你说话啊!”

奶奶平日里总是骂爷爷,可这时候眼睛里噙着泪。

爷爷一点动静都没有,纵然奶奶猛烈地晃着他,他也不会再有动静。

白天还跟他说话,现在就已经阴阳两隔,这叫人真的很难接受。

“阳娃,你说说,你爷爷这是咋了,昨个儿晚上不还好好的吗?”

奶奶哭了,回头看着我,她第一次用这种方式称呼我,如果爷爷能听见,他一定会很高兴的。

我哽咽了,说不出话。

老烟杆不是说,他和我爷爷有安排吗?

他们的安排就是这样的,咋会一点儿作用都没有?

那些穿寿衣的到底是啥东西,黑轿子是哪来的,是谁害了我爷爷?

我紧紧地握住了拳头,奶奶抹了一把鼻涕泪,哭着问我,但已经话不成句,我头一回见她哭成这样。

我咬着牙,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,根本没有多想,我直接跑到了老烟杆家里,他家的大门开着,上屋门也开着,他就躺在里屋的床上。

老烟杆是有呼吸的,只是,他的呼吸很弱,无论我怎么喊,他都不会醒。

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,老烟杆和我爷爷竟然都出了事,一定是那个人,他到底是谁?

我失魂落魄的往家走,无意之中,摸到了口袋中的那张红纸。

看到老烟杆给我的这张红纸,我一下子想了起来,没错,我可以用这种方法,那个老头那么厉害,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爷爷和老烟杆,一定能的!

想到这里,我开始疯狂地往家里跑,到家直接去厨房挖了一铁锨青灰,又去上屋拿了一大把的阴阳钱。

小甜问我干啥,我也没时间跟她说,直接跑到了大门外头的那处岔路口。

拿青灰画了一个圈,留了个口子,然后,开始烧阴阳钱。

老烟杆交代过,圈里圈外都得烧一些,我也不懂啥意思,就那么做了。

烧完阴阳钱,就开始烧那张红纸,红纸烧完变成灰,随风一直飘了很远才没了踪影。

我就蹲在青灰圈旁边等,希望老烟杆的法子能奏效,希望那个老头回来,只要他来了,爷爷就有希望!

一直等了有十几分钟,也没啥动静。

小甜也过来了,她也没问啥,就那么静静地陪着我。

突然间,旁边的山茱萸林子里头有动静。

哗哗啦啦的,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清冷的风,难道是他来了?

借着月色,我朝那边瞅了一眼,就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,从林子底下一堆坟边里爬了出来,正矮着身子往这边走。


这是我最不愿意听见的声音,可还是来了,说实话,到现在我还宁愿相信这只是个巧合而已,是不是小甜又碰见了老鼠呢?

我尝试着问了一句:“小甜,咋了?”

等了半分钟,也没人回答,我就又问了一句,照样还是没反应。

这咋回事啊,这堵墙没啥隔音效果,小甜肯定能听见我说话的,她咋不吭声呢?

正在我想的出神儿,墙又被敲响了。

“小甜!”

我喊了一声,可墙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,这是啥情况,她该不会出啥事吧?

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就再也躺不住了,慌忙蹬了条裤子,去了小甜那屋。

跟昨天晚上一样,她的屋门还是虚掩的,好像就是为了等我。

今天晚上是阴天,没有月亮,我推门进去的时候,屋里漆黑一片,适应了几秒,隐约能够看到床。

“小甜,刚……你喊我?”

我问了一句,没人回答,也不知咋的,我突然感觉屋里一阵清冷,心里头也莫名的直犯嘀咕,条件反射般就伸手去摸灯线,手上也没咋用力,门口的灯线竟被扯断了。

小甜为啥一直不吭声呢,难道她是怕爷爷听见,可悄悄地回一句话也不至于啊。

我摸索着到床边坐下来,才看清楚小甜的被子掀开到一边,床上没人。

她好像不在屋里。

这就怪了,大半夜的,她一小女生能去哪儿?

如果她不在,刚才敲墙的又是谁呢?

正当我想的投入的时候,我忽然感觉有个人从后边抱住了我,这太突然了,我都被吓了一跳。

夏天穿的薄,她又这么贴着我,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慌乱和急促的呼吸,我刚才进屋那一阵清冷也跟着消失了。

“小甜,刚才你喊我?”

她没说话,只是点头,我能感觉到。

其实,我这一句问话也是想要自己能够冷静下来,毕竟昨天晚上小甜才刚说过,她还没准备好。

可是现在她抱我抱得这么紧,而且跟昨天晚上不太一样的是,她上边好像没有穿那东西,我这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龄,在想到老烟杆那句“看准机会就下手”的时候,像是得到了充分的理由,有些失控。

我握着她的手,她的手冰凉,小甜一直有这个毛病,即便是夏天,她的手还是那么凉。

然后,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,小甜喜欢穿很宽松的衣服,这无疑是掩盖了她的身材,到现在,我才发现,其实她的身材很棒,要啥有啥。

说真的,我激动了,旁边的洗脸盆都被我给蹭掉在地上,发出咣咣当当几声,格外刺耳。

糟了,外边传来脚步声,我屏住呼吸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,脚步声落到这屋门口,问:“小甜,没事儿吧?”

刚才的动静有点儿大,把爷爷给吵醒了,虽然现在的情况算是在爷爷和老烟杆的计划当中,可要被爷爷发现我和小甜现在做的事,他恐怕还是会赶小甜走的。

我对怀里的小甜微微地摇了摇头,让她别吭声,她点头,没说话。

“小姑娘啊,你是大学生,新人不去旧人归是啥意思,你比我清楚……你要是没睡着,就听我老汉一句劝,明儿个一早你还是走吧,我让阳娃送送你,俺这穷山疙瘩的,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
爷爷说完停了一会儿,没再说啥,就走了。

等爷爷回屋关门之后,小甜冲我摇了摇头,她的意思我明白,她不想走。

不过,当我这么看着她的时候,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儿别扭,屋里头光线暗,具体哪里别扭,我也不清楚,更何况,也顾不着弄清楚。

一阵火热之后,正当关键时候,屋门突然被人推了几下,似乎是推不开,外边的人嘀咕了什么,敲了敲门。

说实话,又一次听到敲门声,我都有些想要骂娘了,真的,可是当我准备骂的时候,外边竟传来这么一个声音。

“张阳,是你在屋里吗?”

没错,外边是小甜的声音,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不是在我怀里,而是在门外头。

我懵了,真的我在这一瞬间大脑短路了,低头一看,确实是小甜的模样,她的脸颊羞红,在我看了她一眼之后,她显得很害羞,把头埋了起来。

难道是我听错了,这怎么可能呢,人在屋里,声音在外边,太邪乎了吧?

我想了想,问怀里的小甜,刚才有没有听见外边的声音。

小甜只是摇头,她显得很害怕,缩在我怀里,有些发抖,女孩子越是这样,就越能燃起男人保护的欲望。

我把她搂的更紧了,想了最近的经历,心说外边会不会是啥不干净的东西,比如说那个催命的老头,想到这儿我心中就一阵发寒。

“张阳,你在跟谁说话呢?”

外边又传来这么一句,的确是小甜的声音,这次我听得是真真切切。

似乎是见我不说话,外边那人开始敲门,声音越来越急。

怀里的小甜被吓得不轻,我紧紧地抱着她,深吸了一口气,给自己壮了壮胆,对外边那人说道:“你有啥事冲我来,别球装神弄鬼吓人!”

外边的她好像有些吃惊,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张阳,你干什么呢?

我是小甜啊,我肚子不舒服,刚上厕所了,外边有点儿凉,你快开门儿啊。”

“别骗我了,以前你能假扮成杨爷爷的模样害我,现在就能模仿小甜的声音,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呢!

门上有门神,窗户上也有神砂房檐土,你进不来的!”

其实,这屋窗户上没有糊上那种泥巴,我这么说,就是为了吓唬他,毕竟那天奶奶也这么说过,当时他就进不了我家院子的。

“行了,张阳,我不喜欢这种玩笑。

你要再这样,寒假我就不带你见我爸妈了……”她这么说,好像是有些生气了,没错,我俩的确说好了来着,寒假是要一块去她家的。

它咋会连这个都知道?

我开始有些怀疑,就冲外边说:“小甜现在就在我怀里呢,别以为你说了这些我就会相信你!”

“什么……张阳,我在外边呢,你好好看清楚了,你怀里是谁?”

外边的小甜说话的语气有些慌乱了。

我低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,是小甜没错,我低声跟她说:“小甜,你别怕,她进不来的!”

这小甜还是点头,没有说话,那张脸下意识的埋了下去。

说真的,我这句话并不算是关心,而是试探,试探之后,我开始有些怕了。

因为冷静下来之后,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。

至始至终,跟我缠绵的这个小甜都没说一句话,哪怕是一个字,我原来想着她怕被爷爷发现,不敢吭声。

可现在看来,并不是这样的,小甜昨晚就跟我说过,她肚子有点儿不太舒服,可能山里头水太重,她有些水土不服,所以,半夜她去了厕所,面前这个小甜就进屋了,还敲了墙。

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,当我想清楚,准备脱身的时候,才发现怀里的小甜还在紧紧地抱着我,她整个人就像个八爪鱼似的,将我缠得那叫一个紧,推都推不掉,衣服都快给弄没了。

我真的是后悔不已,想想刚才办的事就后怕,想要喊救命,可一条湿滑的东西没入了我喉咙,想躲都躲不开。

几乎是同一时间,一束手电光线从窗户那边照进来,手电光线晃晃悠悠,从她的脸上扫过,当我真正看清楚她那张脸的时候,彻底惊呆了。

咋……咋会是她?


我翻过去一看,上边竟写着我的名字,还有我的生辰八字。

因为我的出生很特殊,所以,生辰八字都是后来老烟杆通过推演给算出来的,知道的人很少,我估计我奶奶和我爸都不知道,知道的恐怕就只有我爷爷和老烟杆,可是他们吗?

反正我不信。

“虽然我不懂这个,但是我觉得,如果不是我把他给绑了,你可能会出事的哟!”

林曼曼说道。

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,得亏这林曼曼没走。

我过去,把王孬蛋嘴里边塞的东西给拽掉,问他:“谁给你出的主意?”

我知道就凭王孬蛋,绝对想不出这种害人的法子,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,而且,还是一个知道我生辰八字的人。
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啊,张阳……不……阳哥,我也是被人给坑了啊,有个人给了我一百块,说让我找准机会拿针戳小人的脑袋,我想着这活多简单,一百块呢,就干了……哪个人?”

我问。

“不知道啊,我也不认识,也看不清他的脸,就是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头,不信你自己看,那一百块就在我右边口袋里呢,都给你了,求您了,阳哥,放了我吧!”

我从他口袋里摸了一下,果然掏出一张钱,只不过不是我们平时用的钱。

上边“天地银行”几个字很显眼,分明就是一张阴阳钱。

我拿着那张钱给王孬蛋看,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,张大嘴巴,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。

他都成这了,恐怕从他嘴里也问不出啥东西,我就在回想刚才王孬蛋说的,黑衣服的老头,还用的是阴阳钱,是那催命老头,可也不太对啊,他应该不知道我生辰八字的。

看来,得想办法搞清楚催命老头到底是个啥身份。

这个点儿已经很晚了,折腾了前半宿,累得不行,准备走,王孬蛋说:“阳哥,阳哥,别走啊,别把我一个人丢这儿,我……我怕……”我回头冷了他一眼,说道:“为了一百块阴阳钱害我的时候,你就不怕我变成了鬼来找你?”

“不……不是,阳哥您过来一下,我跟你说一事,我只跟你一个人说。”

王孬蛋还故作神秘,他被绑着,量他也耍不出来啥花样,我就让他们仨先走,然后蹲下来问:“说吧,啥事,你要是胡说,我就把林警官喊回来!”

“别,千万别,我好好说。”

他咽了口唾沫,低声说:“阳哥,你有没有觉得你那小女朋友有问题啊!”

“你才有问题呢!”

“不……不是,阳哥,你听我说,就昨个晚上,我跟支书不是去你家把二丫给抬回去了吗,支书家里安排好,我一个人回去的时候,到俺家门口我就碰见了你女朋友,她一上来就掐着我脖子不放,要不是支书又突然过去找我说报警告你的事,我没准就被她给掐死了。

真的,她那劲儿可大了,我看她就是个女鬼,阳哥你可悠着点儿……”王孬蛋这话说的不像是假的,因为在我和小甜拿着坟头碗到大门口碰见他的时候,他的确被吓得不轻,那不是装出来的。

可是要说小甜是鬼,我也不信,爷爷和老烟杆能看不出来?

我天天跟她在一块,也没见她没有影子或者怕太阳光啥的。

不过,这王孬蛋好像也没必要编这么个事骗我,难道昨天晚上小甜真去掐过他?

这怎么可能!

“阳哥,我……我这都已经交代完了,能不能把我给放了啊?”

王孬蛋一脸谄媚地笑问。

“放你,不存在的!”

我起来扭头就走。

“阳哥,阳哥,你别走啊,阳哥……卧槽,孙子,你大爷的,说话不算话,你给老子记住,啥时候落到老子的手里,老子非弄死你……”王孬蛋立刻变了一张脸,他就是这样的人,就算我真放了他,他也不会念我的好。

我加快步子跟上了小甜他们,林曼曼问我王孬蛋说了啥,我说,他也没说啥,瞎球扯,想骗我放了他,没门儿。

说这个的时候,小甜倒是没吭声。

老烟杆好像还是没有缓过来,他还是拿着那只绣花鞋在端详,整个人还在回忆里没出来。

我问他没事吧,他摆了摆手,然后,又想到了啥似的,跟我说:“阳娃,明儿个你过去给老头烧纸钱,能不能帮我一事。”

“杨爷爷,你说。”

他欲言又止,最后想了一阵子,又说:“唉……算了,算了……对了,阳娃,明天你去给那老头烧纸钱,多烧点,最好带些贡香啥的,想害你的人可不少,也没那么好对付,你跟他搞好关系,没准你有危险的时候,他还会出手帮忙!”

“他会帮我……这可能吗,他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?”

我觉得,就算老头饶了我两回,也不代表他是好人,说不定哪天他就把我魂给勾了。

“你不懂,凭他的本事,要抓你早抓了,不会两回都放过你。

我看他倒是对你没啥恶意了,甚至还有好感,刚才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!”

老烟杆强调道。

我点了点头,记住他的交代,但他在这些交代之前要说的事他欲言又止,也不知道是啥,我估计还是跟孙玉梅的事有关,但他不想说了,我也就没再问。

到家的时候,我家大门开着,爷爷在大门外头在吆喝着,好像撵啥东西。

跟爷爷说了那边的情况,我又问他:“爷爷,您刚才撵啥呢?”

爷爷看起来很困的样子,他说:“哎哟,也不知道咋了,我刚才在屋里听见外边有啥东西在哭,就出来看看。

也不知道哪来的一条野黑狗,搁咱家大门口哭呢!”

“啥,狗还会哭?”

我惊讶的很,从来没听说过这个,小甜和林曼曼也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。

“对,是在哭啊,你看,一边哭还一边挖坑。”

爷爷指着脚边的一个坑,那坑挖的很奇怪,一头大一头小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棺材,爷爷继续说:“阳娃,就你放假的前几天,东队有家,半夜有条狗去他家门口哭,也刨了这么个坑,第二天那家的小娃子去河里洗澡就淹死了,那事我去看了,找着的时候,人都泡的没了形儿了。”

“张爷爷,不能这么玄乎吧,那孩子没准就是去河洗澡抽了筋,出了意外呢?”

林曼曼说道。

“林警官,这是你不知道啊,黑狗哭坟,这在农村是有说法的。

还有,这农村的娃子蛋们洗澡,那说是洗澡,就是一帮子娃子蛋们到河里闹,都是赶着晌午天热的时候去,也不会一个人去。

东队赵家那孩子就奇怪,才六岁多啊,吃了晚饭才出去的,那孩子平日里挑食,就那天晚上吃了两大碗面条呢!”

爷爷说。

这确实够诡异的,说的我心里犯嘀咕。

“反正这也不是啥好事,阳娃,你最近出门啥的都小心点儿。

也不早了,你给林警官安排一下,早点儿睡吧,我明儿个去问问你杨爷爷,看有没有啥破法,今儿个晚上,听到外边有啥就当没听见就行了。”

爷爷这么交代。

我点头应了,问:“爷爷,您觉得杨爷爷是个咋样的人?”

爷爷好像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,不过,他想了想,还是说:“你杨爷爷人不错,你小时候救过你好几回呢,就是……他这个人叫人有点儿看不透。”

本来想着,再问问那个孙玉梅,还有这个有我生辰八字的血布娃娃,可是,我看爷爷很疲惫的样子,我就忍住没问了。

林曼曼没地方住,也跟着来了我家,我本来想着她去我奶奶那屋凑合一晚上,反正今天晚上那屋没人住,结果她非得跟小甜一块挤。

这么个要求,看小甜的表情就说明,她是不愿意的,可是她也不好拒绝,只好答应了。

夜里头,还真又听见了爷爷说的那种哭声,跟小孩子的哭声儿差不多,听起来很是凄惨。

然后,就听到爷爷咳嗽着开了大门,吆喝吆喝的去撵东西。

也不知道我啥时候睡着的,反正醒的时候太阳都晒到屋里了。

我从屋里出去,就看见她俩一块儿冲我笑,还对我指指点点的,俩人昨天晚上还被别扭扭的,今天就变成了好姐妹似的,刷牙都一块儿,有说有笑的,我说这女人就是奇怪啊,她们的心思真的猜不透。

按照昨天的约定,我得把催命老头的青瓷碗给送过去,还得给他烧些纸钱。

我跟爷爷说了,爷爷就交代了句,早去早回。

也不知道咋了,我总感觉爷爷脸上有点儿不太对劲,估计是昨天晚上折腾的,他看上去无精打采的,好像很累的样子。

走的时候,听爷爷嘟囔了一句:“今儿个的太阳看着不毒,咋还有星星呢?”

我抬头看了,哪有啥星星,太阳刺眼的很,爷爷搁哪儿说啥胡话呢?

小甜和林曼曼也非得跟着,还带了一些贡香,家里的好东西能带的都带了一些,这是老烟杆的交代。

去的时候,大核桃树底下经过,我又想起了昨天傍晚妈站在树底下的情形。

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,不知道是谁把她的棺材给挖出来带走了,现在还没有一点儿线索,妈的坟不能那么空着,得想办法找回来才行。

到了西坡乱坟岗那块儿,找到了荒草丛里的那块石碑,把周围的草都给拔了,先把碗放回去,摆上一些贡品,上了香,开始烧纸钱。

我一直盯着那露出一小块的石碑,其实,我们村埋坟根本就没有立碑的习惯,或者说,立碑的花销大,弄不起这种排场。

那个老头倒有石碑,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身份?

他怎么会那么厉害,王建国到他那儿就彻底蔫了,太霸气了,我要有他那么厉害该多好。

林曼曼轻声在我旁边插了一句:“张阳,我看你对这石碑挺感兴趣啊,你要是想知道这是谁的坟,把石碑给挖出来看看不就行了吗?”

这倒是提醒了我,我问:“合适吗?”

小甜补充道:“有什么不合适的,这石碑都倒了,咱们把它挖出来,重新放好,不还是帮了他吗?”


我和二丫都安静了下来,就那么静静地等着。

外边的挖坟的速度不快,哗啦哗啦,那声音听起来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,我被困在梦里,能到这里救我的人会是谁?

时间一点点过去,我开始感觉胸闷,二丫也是时不时的咳嗽,她好像比我更严重一些。

我想,造成我俩这种情况的,应该就是二丫所说,棺材里边的那些符文。

我摸出打火机,打出一条青色的小火苗,朝四周瞅了几眼。

果然看见,棺材的内壁上的确有着密密麻麻的符文,看起来很诡异,根本看不懂。

差不多过了有四五分钟,二丫突然就倒下去了,她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青烟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“二丫,你没事吧?”

我担心地问。

二丫已经说不成话了,她看起来很是痛苦。

其实,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,一开始就手变得火烫火烫的,到后来身上就也开始冒烟了,连自己的意识也都在一点点变得模糊。

而这个时候,棺材板上传来咣当一声,我迷迷糊糊的意识被震得稍微清醒了一些,喊了喊二丫,她都没动静了。

刚才那一声,肯定是外边那人挖到了棺材板,那是铁锹砸到棺材板的声音。

一听到这,我便拼了命的冲着外边大喊。

一边喊,还一边冲那棺材板上使劲的敲,希望外边那人能够听到。

突然间,我听到砰的一声,似乎是有人把啥东西砸到了棺材板上,然后,就是一连串咯咯吱的声音,那被钉的死紧死紧的棺材板,渐渐地被掀开了一条缝。

那条缝隙之外,有一双眼睛。

一双很冷的眼睛。

接下来,他那四根手指嵌入那条缝隙里边,一声低吼,一连串咯咯吱吱的响声,一尺多厚,还钉着大洋钉的棺材板,就这么被他给生生的掀了起来,一把丢在了一边。

这不是别人,就是我爸!

我真没想到,他会来,更没有想到,我爸的力气能有这么大!

爸掀开棺材之后,没说话,只是伸出手,一把将我从棺材里边给拉了上去。

在我爸的后边,还站着一位,我一看,竟然是那个穿旗袍的江雨蝶。

就算是不说,我也知道了,应该是江雨蝶给我爸报了信。

不过,现在也没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个,二丫的情况比我糟糕的多,我跟爸说:“爸,二丫她好像很严重,你过去看看!”

爸没说话,直接跳入了棺材里边,他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,给二丫喂了下去,那种药丸跟他给我奶奶吃下的那个差不多。

二丫吃了药丸之后,很快就有了恢复的迹象,至少身上也不冒烟了。

爸蹲在那棺材里,盯着那些符文看了一阵子,然后,他纵身一跃,就上来了。

我本来想要把二丫给拉上来,可是,却被我爸给一把拦住,他看了我一眼,那种眼神很冷,叫人难以质疑。

他没说话,把我给推到一边,一个人过去,竟扛起了那一尺多厚的棺材板,咣当一声,又给重新盖了上去,连刚才挖开的土也全都埋了上去。

“爸,你这是干啥,二丫她……别说话,走!”

爸冷冷地说了这四个字,一个人就走了,旁边的江雨蝶跟我打手势,让我跟上。

我放心不下二丫,既然有机会救二丫,为啥又见死不救呢?

“张阳,赶紧走,你爸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,他如果不想救那个小姑娘,又怎么会给她吃下那么一颗药丸呢?”

江雨蝶低声劝说我。

“可是,棺材里边有符咒,盖上棺材板,她会魂飞魄散的!”

我立刻说道,刚才我已经在里边体验过了,不是我爸来的及时开了棺,我和二丫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。

“不会!”

他停了下来,回头看着说,“你好好想想,这是哪里,你能救得了她吗?”

爸这句话点醒了我,这还是在那个诡异的梦里,我要是想救人,得从这个梦里出去才行,二丫跟我说过救她的方法。

一阵清冷的阴风掠过,夜的寂静却有几分狰狞。

“想走,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?”

前边那王建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,挡住了我们的去路。

不过,我爸根本没有理会王建国,跟没听到他的话似的,继续带着我和江雨蝶往前走。

王建国冲着旁边打了个手势,他以王孬蛋为首的那些狗腿子,就从树后边出来了,一个个手上还拿着竹刀,十几个人,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!

“你们俩人可以走,但是张阳得留下,他可是我的女婿,这洞房花烛夜才过了一半,你就要把他给带走,你这个当爸的是不是过分了点儿?”

那王建国阴阳怪气地说着。

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,我想这王建国是清楚的,刚才开棺的事他肯定也看到了,他敢这么拦着,足以说明他有着一定的底气。

这个王建国恐怕真不是二丫说的那么简单。

“没人能带走张阳!”

我爸毫不客气,冷冷地说道。

“是吗,张成武,你这样做值吗,你觉得,站在你旁边的是你的儿子,还是你老子的儿子呢?”

王建国嘲笑地问。

这种话,如果换做别人,恐怕心里边已经翻江倒海了,可是,在我爸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波澜,他的脸还是那么冷,只是说了一句:“你说这些改变不了什么!”

很显然,他想要拿那些话对付如同冰山一样的我爸,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
“你别忘了,这是哪儿!”

王建国厉声说道。

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来了!”

爸说,简单的一句话,却很霸气。

“王孬蛋,你们几个,给我上,先弄死他!”

王建国这人本来就没啥耐性,被我爸这几句话给呛到了,有些恼羞成怒。

“啊……不……不是,我们几个上?”

那王孬蛋刚才还一脸的神气,这会儿听到这话,估计都要吓尿了,脸都白了。

“怎么,难道还让我自己来!”

王建国怒道,冲着王孬蛋一脚踹了过来。

我知道我爸绝对不是个一般人,可是,这王孬蛋他们有四五个人,个个手里还拿着竹刀冲我爸砍过来,我的心还是揪到了一块。

爸站在原地没动,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瞧这些人一眼,他口中冷冷地念了一句:“杂碎!”

下一秒,我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啥,一连串砰砰砰砰地响声,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之后,四五个人竟都已经躺在了地上,除了那王孬蛋之外,别的都没一点儿动静了。

其他几把竹刀掉在地上,爸的手中拿了一把,他只是一个挥手,那把竹刀如同离弦之箭,嗖的一声,死死地钉在王孬蛋的裤裆上,裤子都钉在了地上。

王孬蛋一声惨叫,就晕了过去。

不过,他那里没有流血,裤子倒是尿湿透了。

王建国剩下的那些狗腿子大惊失色,一个个吓得腿都在发抖,也不敢跑,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。

而站在这些人当中的王建国却不一样,他还是那么面不改色,甚至,在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。

“真不愧是张九千的儿子,虎父无犬子啊!”

王建国这话阴阳怪气的。

这样强悍的老爸,我都惊呆了,可这个王建国竟然不为所动。

说实话,我真的很意外,难道,藏在我们村的那个人就是他?

王建国一声冷笑,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符纸,他蹲下来,将那张黑色的符纸点燃,青色的火焰迅速将整张符纸吞没。

几秒钟的时间,黑符化成灰烬,随风而散。

只是,好像仅此而已,我们周围似乎并没发生啥变化,王建国的狗腿子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:“支书,你这东西好像不灵了啊!”

王建国一脚把他给踹翻在地,冲他骂道:“你知道个屁!”

我琢磨着,他的黑符估计跟老头给我的拜帖一个性质,都是为了传信,这需要一个过程,才刚想到这儿,我突然感觉周围温度骤降。

而站在我前边的老爸,忽然抬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,他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。

这情况和那天去镇上拉棺材的时候一样,是那个手印在作怪!

“爸,你没事吧?”

我问。

他说不出话。

与此同时,附近的草丛和灌木丛里也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这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,我们几乎无处可逃。

可这时候,爸突然直起了身子,他大笑了几声,一把撕掉自己的上衣,露出了他肌肉线条明显的后背,也是伤疤累累的后背,我此时才发现,他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枚龙形的玉佩,是血红色的。

“你一直躲在暗处,就只有这点能耐吗?”

爸冲着四周怒吼一声,他紧紧地握着拳头,胳膊上的青筋暴起。

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。

而那边王建国的狗腿子低声说:“支书,这情况不太对劲儿啊,张成武他……他这还是人吗?”

王建国好像也被吓到了,他也咽了口唾沫,说:“不管咋样,不能让他把张阳带走,张阳走了,二丫就没命了!”

“可是,咱也不能不要命啊……放你娘了个狗屁,二丫不是你这条贱命能比的!”

王建国说话的时候,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。

而这个时候,四面八方那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近,附近能够看到的几个坟包也开始有了动静。

一条条黑影从附近的坟地里爬了出来,他们表情木讷,动作僵硬的往这边走,竟然是阴魂。

更远的地方,这种黑影也密密麻麻的涌了过来。

“张成武,我看你还能把张阳带到哪儿去!”

王建国看到这个变得很兴奋,看来他烧掉那张黑符就是这个作用。

爸还在紧紧地握着拳头,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,似乎在跟什么对抗。

突然,他“噗”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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